“不必与某见外,你是叔宝家的侄儿,早些年在瓦岗寨的时候某就与叔宝兄弟相称,你也自当是某的侄儿就成了。”说着,卢国公瞪了一眼在李默身侧的程处默,说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将十二带入正堂?”
程处默此时是阵阵心酸,本想着好好试探一下小妹未来的夫家,没曾想对方是个硬茬,看着弱不禁风,在角力上两下就把自个儿放倒了,父亲这般定是气极了,日后说不得还要被他好生操练数月。
想着,他又向着李默行了一礼,虽然程家人在意面皮,可到底也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技不如人输了也就输了,心中洒脱的很。
“李贤弟,刚才多有得罪了,家中已经备好宴席,快随某去入座。”
在卢国公府家的宴席上,李默自是没有在翼国公家时来得自在,一是他与在座的只有程处亮相熟,而平时大大咧咧的程处亮此刻就像是缩起头来的乌龟,除了在饮酒的时候说上几句,其余时间都是在看着桌子发呆。二是卢国公虽然在饮酒言谈上说说笑笑,可在看向他时,眼神总是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神色,这让他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宴席进行到一半,卢国公咳嗽了几声,看向李默说道:“某到底是上了年龄了,饮酒却是不及当年,不过你小子既然来了,应是得要喝个尽兴。”
就在他话音落下,早已候着的程处弼起身,拿起自己桌角下放着的两坛长安城出名的烈酒西市腔来至李默身前,说道:“二哥说李兄最善饮酒,刚好某也善酒,刚刚父亲也说了,李兄既然来了咱府上应要喝酒喝的尽兴,今日便由某来陪李兄喝个尽兴好了。”
说完,程处弼将两坛西市腔开封,就像先前自家大哥那番做派,不给李默留着拒绝的机会,当先抱起一坛饮了起来。
李默算是看明白了,今日程家三个小公爷的做派怕就是授了整座上那位的意思,只是不知卢国公这样做又是什么原因,他叹息一声,拿起桌上的另外一坛酒,也随着程处弼一同饮去。
正座上的卢国公拿着筷子夹起一块肉粒送入嘴中,再是拿起酒杯自己喝上一口,他安排程处默与李默角力,那是在亲自考验其武技,此刻又安排程处弼与其饮酒,又是为的哪般?
却说这卢国公出身于自古英雄倍出的鲁地,前朝大业六年,国家吏治崩坏,鲁地盗贼四起,他便组织了乡亲们保卫乡里,实则有时在迫不得已下也要做些强盗营生,后归附瓦岗李密,却也还属兵匪之列,降唐未入正统之前,他当称得上是草莽英雄。
而草莽英雄论人,首当就是要喝酒,若不善饮,怎显豪气?若人没些豪气,又怎能入了他卢国公之眼?
两坛西市腔很快被两个善饮者喝光,然两人身侧,早已被程处默备好开封后的烈酒,程处弼也不多言,再是拿酒痛饮,李默只得跟上。
过去不多时,场下多出六个酒坛,程处弼摇摇晃晃地还要再寻酒来饮,而后一头栽到了地上,卢国公面上露出笑意,一拍酒桌,说道:“处默,将你三弟送回房间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