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嬷嬷,你是跟在我身边最久的人了,你数一数,刚刚在这边的有几人。”
老夫人半闭着眼,从胸口摸出一串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章嬷嬷恭敬的弯着腰,上前道:“回老夫人,除了几位主子,一共七人。”
老夫人动作一顿,又接着道:“可都是死契?”
“回老夫人,皆是死契。”
老夫人一抬眼,眼里满是浑浊,带着沉暮之气,“那就好,你去准备吧。”
说完,便又轻呼了声,“作孽。”
再次握着佛珠,开始念起经来。
章嬷嬷一听,老夫人是在念地藏经,她板着脸,道:“老夫人心善。”
退了下去。
“白七七,你这是做什么!”
承安侯伸手拦住白七七的去路。
“白守山,想见他……”
阳光下,白七七睫毛微颤,在她脸上印下阴影,她神色冷淡,小心的护着怀中的孩子。
男孩不过二岁左右,正处于心大好奇的年纪,自小就被关在东院,从未讲过外面的场景,他趴在白七七的肩头,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人和物。
“姐……姐……”
小手扒拉着白七七的头发,微微有些痛,但是白七七依旧宠溺的歪头依着他。
“胡闹!什么白守山?你在胡说什么!这孩子是承安侯府的。”
承安侯冷着脸,眼中满是阴翳,对白七七也懒得装模作样。
“你不要以为长公主护着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这里是承安侯府,我是你长辈,你把青逸给我放下!”
承安侯说的又急又重,白七七却是抓住白青逸作怪的小爪子,轻哄道:“乖,别闹。”
“白七七!谁给你的胆子无视本侯!”
承安侯火了,周围的下人见势不对拿出了家伙,对准了白七七。
“别以为本侯不敢把你怎么样。”承安侯一甩宽袖,冷道:“不过区区一个乡下丫头,不识抬举,既然嫁去了柳家,你就在柳家好好呆着,不然,只要我和柳家主说一声,柳玉瑾就得写休书!”
“休书?”白七七皱眉,眼睛危险的眯起,“他敢!”
承安侯觉得自己拿捏住了白七七的软肋,鄙视道:“哼,你别以为进了我承安侯府,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别说让柳家休了你,就是我现在打死你,又能怎样?”
承安侯今日的心情本就极差,刚好白七七撞到了枪头上,正好拿她出气。
“来人,给我狠狠的打,让这丫头清醒清醒。”
举着棍棒的下人,凶狠的逼近白七七。
白七七冷漠的看着,眼里寒冰闪过,这承安侯……
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之前还对她很是热情,今日一上来就对她喊打喊杀。
奇怪……
白七七不想动手,因为现在她控制身体伪态,都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若是执意调动力量,怕是会当场丧尸化,到时可就难以收场了……
众人本来就听说白七七是个能打的,一直不敢上前,可现在看白七七居然有退缩之意,顿时就气焰嚣张起来,难不成,这白七七不敢还手?
也是,毕竟承安侯是官,可不是外面的武馆,容不得白七七放肆。
“你们谁敢动我阿姐!”
一声厉呵传来。
只见三娃气鼓鼓的跑了进来。
“这是谁家娃娃?”
“你才是娃娃。”
三娃不到十岁,人小压不住场,再怎么凶,别人也不把他当回事。
“谁把个小娃娃放进来了?”承安侯怒了,“看门的是死了么!”
他转而对三娃道:“不管你是谁家的孩子,现在立马离开,不然我连你一块教训。”
“你敢!”三娃身高不够,气势不足,于是费力的踮起脚尖,“我可是陛下亲封的文曲侯,你们谁敢动我!”
“文曲侯?就是那个小诗仙?”
“写水歌头的那个神童”
“听说陛下对他很是宠爱。”
“他也是侯爷,这……和咱们侯爷一样?”
“一样个p,人家可是在文学院挂了名,从三品呢。”
得了,承安侯只有爵位没有官职……
比不过。
而且人家还有帝宠。
更是比不过。
而且白青城可是还被长公主收为了义子,二人就算是在金銮殿上,这小诗仙都能亲亲热热的喊长公主一句干娘,喊皇帝一声皇爷爷,就连见了太子,太子都乐意让他喊一声舅舅……
他根本就是大梁皇族的团宠。
承安侯哪里敢动他!
而且他喊白七七阿姐,承安侯倒是没有多想,毕竟白七七也被长公主收了义女。
“小侯爷,这是我承安侯府家事,哪怕您再得皇家宠爱,也不能插手我们家事不是?”
承安侯黑着脸,和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屁孩低头说话,让他觉得很是难堪。
“我就不,不许你们欺负我阿姐!”
“您这样于理不合……”
三娃伸开手,将白七七护在身后,一副我不听,我就是不讲理的态度。
“您再这样,本侯就要去圣上面前参您一本了。还请您不要胡搅蛮缠!”
承安侯放狠话,虽然,这个狠话他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去做,毕竟……
皇帝有恙在身,拿这种事去烦人,朝中同僚嘲笑是小,陛下厌烦就不好了。
就在这时。
白七七一手抱着白青逸,一手牵住三娃的手。
三娃一呆,随即一喜,笑道:“阿姐,你终于理我了……”
“乖。”白七七点了点头。
她看着院子中的人,然后凝视承安侯,出人意料道:“三娃是弟弟,他姓白。”
“什什么?”承安侯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一凝,脑海中灵光一现,不可思议道:“他和你是亲姐弟?难不成是白守业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