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之前产生过强烈的“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的念头,考虑到年老之后独自生活必须要有相应的金钱储备,所以有段时间我很沉迷于存钱。
工作能力和薪水一样水涨船高,但是加班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幸福感似乎是看着自己的存折里的数字。
很难说是满足还是空虚。
总之,以我现在的能力支付一份足够昂贵的礼物,但送礼并不是越贵越好——有没有什么精巧、又能感受到诚意的礼物呢?
“还是不要从衣服入手了。”
毕竟盲选衬衫之外的款式特别容易踩雷,而且大多也都比普通的衬衣要贵上不少。
再说,万一选到他不喜欢的,以他的性子搞不好直接压箱底,我肯定会受打击的。
要选就选他一定能用得上的东西。
“头疼了啊……”
选择礼物的确是门学问,更别提是给心上人选礼物。
我的确可以当面问他“你想要什么礼物”,他也一定会坦诚的回答我现在想要的东西。但是这和问“你今天想吃什么”“吃蛋包饭”一个等级,只是单纯的给予对方要求的东西,就不能称之为“礼物”了。
礼物这东西和喜欢一样,一定是特别的。
我有想过,五条悟大概不会去喜欢、或者说爱一个人这件事。
尤其是我最近意识到对他来说,大部分人可能都没什么区别,我只是在赌博——
赌自己是不是那个,稍微有一点点不同的人。
不需要比别人高出很多,对他来说,我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特殊就行了。
还有……
如果、如果我能选到合适的礼物,然后在一个绝佳的场景之中亲手交给他。
我希望那时候气氛一定要很好,不可以过于紧绷,会变成僵硬的石头,也不可以太轻松,否则无法承载感情的重负。我希望那天是个晴天,不是晴天也行,那就在室内,在光线最好的位置,能将他的眼睛看得仔仔细细的,还有纤长如织的睫毛,会如蝴蝶振翅散发出充满幻想的美,我能从这种美中汲取到勇气的养分。
如果一切顺利,气氛正好——那时候就告白吧。
“终里——”
隔着远远的我听见五条悟的声音。
我也扯着嗓子回答他:“怎么了?”
“毛——巾——”他喊着:“我忘记了。”
“等我一下。”
起身前我在本子上写下明天的日程:
【给悟挑选礼物。】
然后合上。
……
……
“……下雪了啊。”
我围着围巾走在街头,手里握着杯热咖啡——这是为了暖手特地买的。商业街离我家很近,我自然是没有开车直接走过去的,出门前说今天可能会下点小雪,我完全没当回事。
有的店门前已经提前贴上了圣诞节的装饰,圣诞老人的横标和璀璨的彩带绕在面包店的玻璃窗上,差点藏起底下的面包,我突然来了食欲,进去选了点面包打算带回去吃。
我走进商业街的中心侧,今天不是休息日,所以人并不多,沿着反光的玻璃橱窗迈着步子,我小口啜着咖啡,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上扫来扫去,直到这杯咖啡快见底,我的追寻之路似乎也到了尽头。
我驻足停下,看着玻璃窗前包裹在展示用的绒布盒里的小物件,想要看清楚它的全貌,正在这时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一枝小姐?真巧啊。”
活泼的、轻浮的、像无法降落的气球又像水波,在我认识的人里唯有这一个。
我扭过头,就见到一张笑脸,和他身上标志性的绷带。
在他旁边的自不必说是他的那位金牌搭档,金发青年见到我后身体简直是肉眼可见的僵硬,他推了一把眼镜,也朝我打招呼:“……你好。”
雪花铺在我们中间。
因为太冷了,我一时半会没能挤出笑脸,只好先打招呼:
“下午好,太宰先生,国木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