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歇了一会儿,再次饮尽,就在袁少文给她反反复复添了四五杯茶后,终于有人敲门说道:“报告,督军有令,让袁队长过去一下。”
袁少文对舒念伸臂引路:“舒小姐,请随我来。”
舒念跟着袁少文出门上了楼,转了两个弯,终于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见到了江潮生。
见二人进来,江潮生笑着冲舒念打了声招呼,袁少文很有眼力见地退下。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舒念原本一肚子的怒火,卯足劲想要见面就不管不顾地发疯,可攒了几次气力,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拉扯和折腾下,也没了话说,只余满腔不悦。
可能她的脸色太差,江潮生毫不费力瞧着她道:“生气呢?让我想想,你是为了什么好不好?”
舒念没拿眼瞧他。
江潮生还当真做思索状,随后张嘴便道:“是因为钱家义的原因迁怒于我吗?”
舒念一听,反问他:“什么叫迁怒,难道我不应该吗?”
江潮生再笑,只是眼神很冷,话音里也疏无暖意:“这是你同钱家义之间的纠葛,与我有什么关系。”
舒念被他的这番表情激怒了,冷笑两声,道:“说得好,那我想问问督军大人,您将我强留一天一夜,莫非是天上雷公办的事?您也与这件事没有关系吗?”
江潮生望着她,静默片刻,忽地笑了:“你同钱家义谈妥了?”
舒念皱眉,有些适应不了他的变脸:“这同你有何相干?”
随后想起他才刚刚说的话,觉得不解气,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不是刚说完我同钱家义的事与你丁点关系都没有吗?还问来做什么?”
江潮生像是丝毫不在意她的嘲讽,随意笑了两声:“听你这话,应该是成了,既是成了,那我就有心情同你说道说道,你的事便都是我的事,事事与我有关。”
舒念眉头拧得更深:“江潮生,你没病吧?”
江潮生听到这话明显不悦,伸出手指头对她摆了摆:“你这人千好万好,就是嘴不好,说话真难听,不过,念在你同钱家义商量好离婚这事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舒念见他不肯正面回答,总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心里的愤怒荒草一般疯长,干脆也不跟他徐徐图之,张嘴便问:“我到今天才想明白,你强留我一天一夜,就是为了毁了我在钱家的名声,逼我不得不离婚,哪怕我不愿意,也会被钱家扫地出门,是不是?”
江潮生并不否认,望了望她,坦然道:“可以这么说。”
舒念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这样将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你觉得很有趣是不是?看我走到这一步,你很欢喜?你高高在上手握生杀大权,可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闲事?”
江潮生呛声道:“舒念,你不要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是我要管你的闲事吗?你可别忘了,是你来求着我帮你的,不是你开口,你当我有闲心闲工夫管这档子破事?”
舒念无言以对,是的,是她引狼入室,是她开口求的他。
点点头,咬着下唇,压着声音说道:“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