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迷茫地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的身形出现在了之前的地方。
刚刚被褚禾玉震碎的触手碎块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周边的黑暗中传来阵阵风啸声,巨大的触手蜂拥而至。
事发突然,没有任何征兆,让陆尘足足愣了一会。
就是这短短的一怔,让一根触手结结实实抽在了腰部,那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他闷哼一声,回过神来,剑光霎时纷飞,将周围涌来的触手斩了个粉碎。
褚禾玉的身影出现在墙角,他一挥手,空气中的裂纹呈水波一样的状态弥漫开来,震碎了其余剩下的触手。
“怎么回事?”
他望向陆尘,眼神中有些疑惑。
陆尘大张着嘴,望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惊恐地思索着。
“刚才的是幻觉?”
他看了看褚禾玉,又马上摇了摇头,“不对,不像是幻觉,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只是......只是重新发生了一遍。”
老人面色有些难看,他本就不是师兄那样深谋远虑的人,尽管近些年收敛了不少,在无量山耳濡目染改变了些气质,但是以前那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再加上修炼的功法与术都是为了和人面对面肉搏的,一路走过来,红山矿区的诡异景象本来就让他恶心得不得了。
而现在好不容易进了矿洞,本以为终于能见到背后搞鬼的东西了,结果却是更加的诡异,让人有种浑身力量,但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而除此之外,还有更让人难受的事情。
褚禾玉握了握拳,面色阴冷。
“我刚刚尝试了一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地方用不了术。”他低沉地说道,“只剩下一身灵气而已。”
陆尘愣了愣,叹息一声。
“不管如此,我们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其余人,虽然不太清楚苏言的具体境界,但是保护宋云荷,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其他人,可就不好说了。”
他神情严峻,一挥手,在旁边的石壁上划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可那东西既然把我们分开了,那很可能就代表,它本身没有把握一次解决所有人。”
“这触手虽然麻烦,但是威力倒也不是很大,不像是本体,更可能是为了牵制我们而搞出来的东西。”他踢了踢地上触手的碎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今早上看见那个东西就应该在别处。”
“找找看吧,光是呆着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陆尘说完,又摸了摸刚才自己划在墙壁上的剑痕,微微蹙眉。褚禾玉点点头表示同意,两人无言的向前走去,可是刚刚要转过矿洞通道的回弯,一阵吱吱嘎嘎的轻响从身后传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回过头。
声响从黑暗中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行走。
陆尘抬起堕兔长剑,剑身反射着点点银光,照亮了前方微小的一块道路。
“早知道就学点制造光线的法术了,现在倒好,在矿洞里跟个瞎子一样......”
他有些憋屈地吐槽道,但是一旁的褚禾玉没有理他。
“嘘,禁声。”
老人凝视着前方的黑暗,手指微微并拢成拳。
身后矿洞的通道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这声音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熟悉,就像是正常普通人类的咳嗽声音一样,带着点颤音,虚弱地像是得了肺病。
黑暗中走出一个黑头发的男人。
他头发极长,甚至垂到了后腰,蓬松杂乱的刘海遮住了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男人没有穿鞋,身上仅存的一个宽松的破旧袍子尽是破洞,从痕迹看上去有好些年头了;他非常高大,身上衣服破洞上露出的肌肉遒劲,散发着摄人的力量感。
男人轻轻咳嗽了两声,走上前,站在了距离两人几步之外的距离。
他用手微微撩开刘海,漆黑的发丝下,透漏着有些迷茫的眼神。
陆尘咽了咽口水,与褚禾玉对视一眼。
他本以为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会是个怪物,不如说,他已经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也不奢望在这鬼地方会有什么别的好东西出来了。
只是没想到是,出来的却是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不尽没让他感到放松,反而又平添了一层诡异的感觉,整个红山矿区只有自己这一行人,其余进来的工人士兵死的死,伤的伤,根本不可能这样完好的站在这里。
毫发无损,身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任何收到攻击的痕迹。
这肯定不正常好吧,更别说,这人看起来像是从史前的洞穴中走出来的一样。
褚禾玉没有多说,他轻轻推开陆尘,低语道:“让开。”
“欸?欸,好的。”
陆尘走到一边,紧张地望向老人;后者毫无惧意,一步一步走向前方,直到距离那男人面前一步远的距离时,才停了下来。
“你倒是说话啊。”
灵气在袖袍中涌动,带着明显的劲风。
“在这矿洞中肆无忌惮的出现,肯定不是个普通人了吧,那你是什么,背后捣鬼的那个?”他呵呵一笑,“你和那个红色的妖怪,是一伙的吧。”
男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拨开眼帘,似乎有些迷茫地望着眼前的老人。
褚禾玉也没有动,只是袖臂中积攒的灵气愈发澎湃,甚至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一齐微微扭曲了起来。
良久,那男人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们,强吗?”
他轻轻地低语道。
“嗯?”
“你们,强吗?”
他重复了一遍,眼神格外纯净地望向两人。
“要是你们很强的话,那可以不可以跟我打一场?”
他声音带着磁性的沙哑,声调极其平稳,“我虽然没有姓名,但他们称我为上贰,如果愿意的话,你们可以这样叫我。”
褚禾玉依旧没有说话,只不过老人的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冷笑,眼中闪烁着凌冽的怒火。
“贰你妈啊,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