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筱避开伤处,在阿香的帮助下勉强清洗了下身体。阿香给肖筱换完衣服就有事先走了,走之前嘱咐几人离开的时候关门。 肖筱单手擦着头发走出来,就看到唐仁和秦风两人趴在桌上研究坤泰的那份资料。 秦风一见,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了吹风机,让肖筱坐在沙发上,帮她吹起了头发。手指温柔的在黑发中穿梭,吹风机的风温温暖暖的,肖筱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肖筱,你…你困了,就睡…睡一会吧。”秦风吹好了头发,用手给肖筱把头发理顺,肖筱长发披散在肩上,睡眼朦胧地看着他,那么放松的样子,他只见她对家人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唐仁一拍桌子,一下把肖筱的瞌睡给吓醒了。她此时才发现自己和秦风的距离好像有点过近了,鼻子都要贴在一起了……秦风见肖筱清醒过来,知道自己的小算盘是打不成了,红着脸退开,见肖筱也没追问他什么,心里有些庆幸,还有一股失落感涌上来。 “泰哥的船是今晚的啦,准备一下,我们差不多该出发了。” 肖筱叹了口气,捏了捏鼻尖起身。 一个小时后,肖筱窝在秦风怀里,早忘了要和未来表妹夫保持距离这样的话了,废话,这港口冷的要命,都要冻死了好吗!秦风的身体挨着她,多少暖和一点。肖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明明刚刚在街上走的时候昼夜温差不大啊…… 秦风看着肖筱的样子,心疼了,他尽量把肖筱搂在怀里,转头呛唐仁:“你…你就这么走了?” 唐仁颓废地抱膝坐在边上,闻言瞥了眼秦风,看到两人的样子,嫉妒地转开眼,道:“不然呢?我想活着啦。” 肖筱道:“说来,你泰哥给你的那份资料上写了什么?怎么就这么肯定你是偷盗黄金、杀了颂帕的人啊?” 她是真的很好奇,看今天那个泰哥的样子,警方已经确定是唐仁犯的案,他也没办法反驳,不然他不会连走私船都帮唐仁准备好了。 秦风开口:“资…资料上显…显示,死…死的人是…是颂帕工坊…坊的老板颂…颂帕,那…那地方只有一…一个出入口,监…监控显示,颂…颂帕死之前只…只有小…小唐一…一人进…进出过,凶…凶器上还…还有小…小唐的指…指纹。” 肖筱听得认真:“这说明什么?” 秦风看着唐仁,虎牙笑:“说…说明,他就…就是凶手。” 唐仁不干了,“我没有杀人呐!”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看你去的时候人还活着,你走了后也没别人去过,人死了,凶器上还都是你的指纹,确实很可疑啊。”肖筱上下看唐仁,实在想不通怎么回事儿。 唐仁好委屈的,“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啊,我那天接到一个电话,是个男人打来的,让我XX时间去颂帕工坊运一个箱子,我以为是雕塑啊,他给了我张单子让我填,又给了我钱,让我送到海天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之后他就进到里面去啦,我走的时候他明明还活着的啊!” 秦风听了,露出一个笑:“有…有趣。” 唐仁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我们别…别走了,去…去把案子破…破了。” “什么?!你拿我的命来玩啊你!我可是你亲舅舅啊!”唐仁举起手就要给秦风后脑勺来一下。 肖筱眼疾手快挡了下来,不满:“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一声不响被踹了一脚的眼镜男:……) 又问:“舅舅?你们不是表兄弟吗?” 秦风不吭声,唐仁抱头,道:“现在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吗?我都要没命了!” 肖筱回顾泰国的法律,安慰唐仁:“你被抓住也没事啦,泰国没有死刑的,死不了。” 唐仁想到倒霉侄子也对他说过一样的话,点点这个,点点那个,气的手指直发抖。 三人闲聊的时候一艘船靠岸了,唐仁起身就往船那边走。秦风和肖筱走在他后面,还在劝说他:“小唐,你真走啊?那你不就洗不掉杀人犯的嫌疑了?” “ 就…就是说,你…你就不想知…知道真相?” 唐仁不搭理他们,这俩破孩子就是专门来克他的,他怎么这么倒霉! “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和父老乡亲交代,哦,在外面混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我一想到,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阿香,我这心,就像刀割一样疼…刀割一样疼你知道吗…” 肖筱听了唐仁的抱怨,深表同情。哎,说起来,她给亲朋买的礼物还放在思诺家呢,刚刚给思诺打电话也不敢明说。这么回国,也不知道怎么和老妈他们交代…… 走私船打开一道微弱的灯光,肖筱三人看看船头,看看船身,最后看看船尾,停下了。 唐仁扯开嗓子问:“这些人都要去中国?” 打头的男人说:“谁说这船是去中国?” “那去哪里呀?” “赤道几内亚!” 地理盲肖筱悄悄问秦风:“赤道几内亚?是哪里?” “非…非洲吧。” 唐仁也问:“我们会死在那里吗?” 秦风白了唐仁一眼:“我…我们会死…死在船上。” 几人商量半天,船上的人不耐烦了,“你们还走不走了?” 肖筱两人看向唐仁,唐仁一甩手:“不走了!” 肖筱偷笑:“你真不走了?” 唐仁头都不回:“我宁愿坐牢,也不上这艘船!” 肖筱坐在皮质沙发上,撑着脑袋看唐仁两人抽风。他们此时正在一家服装店里,当然,那么晚了肯定没人营业,店门是唐仁拿一根小铁丝撬开的。据说是要准备探案的工具…然后她就在这儿陪着他们换了半天的衣服。一开始她还兴致勃勃地帮他们做参考,到后来实在是被唐仁红配绿的搭配辣到眼睛了,此时已经快凌晨4点了,在岸边吹了一晚上风,现在放松下来,哈欠一个一个打,想着走之前他们总会叫她的…靠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秦风一直注意着肖筱,见她睡过去了,示意唐仁安静,走过去把肖筱放倒在沙发上,拿起一件大衣,轻手轻脚地替她盖上。随后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温柔地注视着她。 唐仁坐在一边,沉默地看着他的动作,冷不丁开口:“你为什么要查这个案子?” 秦风看向他,眼神淡淡。 唐仁收了平时的嬉皮笑脸,绷着脸的样子让人很难把他和那个满脸猥琐的混混联想在一起。 “别告诉我是因为血缘亲情啊,这东西我离开老家的时候就不信了。” 秦风对唐仁这幅样子没有半丝惊讶,谁还没个面具呢。他早就知道唐仁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简单。一个在异乡他地能搭上警局的警司,让对方和他称兄道弟,甚至偷偷帮他找船跑路、在唐人街混得风生水起的人,怎么可能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他看过他的“工作”,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每件都办的很出色,街坊邻居都对他很有好感,一个混混,若没点本事,是得不到别人另眼相看的。 秦风转头看着肖筱,嘴里道:“我…我只是对这…这个犯人比…比较感兴趣。” 这个杀人犯的犯案手法表面上找不出一丝漏洞,若唐仁不是凶手,凶手是怎么躲过监控,将颂帕杀死的?凶手显然还找好了替死鬼,这手法堪称完美,他很想见见这个主谋。 唐仁冷笑:“你倒是诚实。肖筱被你这种人看上,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呵…”秦风眼里映着肖筱的睡颜,嘴里却一点不留情: “你以为我…我是你吗?胆…胆小鬼,连…连自己喜…喜欢的人都…都有所保…保留。难怪阿…阿香现在都…都不回…回应你。”那种混惯了风月场所的女人,怎么可能看不清一个男人对自己有几分真心,没有百分百的感情,她们是绝对不会交付真心的。 唐仁枯坐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