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不开口难道就能躲过去吗?今日在兄弟们手上审不出来,那到时候肯定是要交给大理寺的。
你自己掂量掂量,身上的骨头够不够大理寺的人磨牙用的!”
柴房内,小厮们也都累了。各自歇在一旁,只动嘴吓唬着。
猛然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一个两个都吓了一跳。门被打开,蒋老太太站在门外,面色铁青。
那贼人勉勉强强睁开已经肿成桃子的双眼看向来人,怎么又是个老太太……
“老太太,您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要吩咐小的们?”
小厮们刷的一下站起身,慌慌张张的问道。
“你们先出去吧,我来审他。”
蒋老太太低声道,随即跟在她身后的喜鹊拉了一张椅子放在贼人面前。
小厮们紧张又担忧的望着老太太,这样大的年纪了,他们若是走了,会不会出事啊。
“老太太的话你们是听不懂吗?”
喜鹊脆生生的喊道,瞪了那群小厮们一眼。
小厮们这才扒着墙壁快速的走到门口,闪了出去。
喜鹊随手带上门,蒋老太太已经坐到了先前的那把椅子上。
“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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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的人基本都听到那声响破云霄的惨叫,私底下都议论纷纷。
刘秋芸为难的看着苏老太君,嘴里的疑问说不出口。
真的有这么彪悍吗?
苏老太君正在喝燕窝粥,听到声音的时候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再无其他动作。
“四姑娘的药熬好了吗?快些送去。”
刘秋芸调转话头,轻声说道。
蒋离已经没有在哭了,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她饿了,闻到外面的饭菜香一个劲的咽口水。
床边传来脚步声,她挪过眼,是巧娘端着一个青瓷碗走过来。
都不用看,就知道一定又是苦药了。蒋离闭上双眼,认命的叹了口气。
要想活着,就必须得喝药。蒋离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是挺想活下去的。至少要弄清楚,究竟是谁这么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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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将血淋淋的帕子丢在地上,转头看向一边波澜不惊的老太太。
“老太太,他好像快死了。”
“不会死,如今不过才一根筋而已。若是不说,后头还多的是苦头。”
蒋老太太冷漠的摇头,将手中那剔骨的弯刀打了个转,指向贼人的另外一条腿。
“我说我说!”
抽筋之痛,便是战场上的死士都撑不住,更何况是他一介莽夫。
蒋老太太放下弯刀,看着他。
贼人慢慢的抬起头,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名字。
喜鹊诧异的倒吸一口凉气,而蒋老太太的脸色却并无异常。
“我已经说出了真相,你们可以放我走了吧!”
贼人哆哆嗦嗦的问道,生怕眼前的这位老太太再抽自己的筋骨。
“嗯。”
蒋老太太漠然的哼出一个字,随即将弯刀抬起,狠狠的贯穿了贼人的胸口。
那人没有来得及反应,已经命丧黄泉。
喜鹊捂嘴,那贼人心口血热热的溅在她脸上,她吓得不敢说话。
“今日一事,别说出去。”
蒋老太太松开手,用帕子擦干净自己被沾染上鲜血的手。随即又抬眸看向喜鹊,轻声道。
“你跟我的年月虽久,但也不是在我年轻时候便伺候的,所以你没见过,一时害怕没什么。只是出了这门,希望你能聪明些。
细腻灵巧是你的本事,千万别吓丢了。”
“奴……婢知道了。”
喜鹊怔怔的点头,虽然脑子适才懵了,但她很快便调整了回来。长长的叹了两口气之后,便跟着蒋老太太一起出了柴房门。
小厮们都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瞧见蒋老太太出来,连滚带爬的跑到跟前。
“把里面收拾了,料理的干净些。”
喜鹊脸上的血都还在呢,他们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府的下人们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些,但说到底都跟主子一样,不过是表面上的虚张声势。
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一时间都不敢正眼去瞧蒋老太太。
巴巴的等着人走远了,适才从心底里发出一声赞叹。
“将门虎女将门虎女,如今可算是见着真的了。”
“比起来,我们家那位老太君,不过就是小打小闹罢了。”
……
得知人死了,苏老太君并不诧异,而刘秋芸因为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也勉强能够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