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唱陈奕迅的《积木》,“我们的关系多像积木啊,不堪一击却又千变万化。”
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班长正站在门口。
“同学们,你们猜猜谁来了?肯定想不到!”他说着,身子往旁边移,渐渐露出身后人的脸。
一秒,两秒,三秒。
全包厢的人尖叫,“林宴舟!林宴舟!”
“我擦,我吹嘘了好几年的高中同学,我叱咤金融界的大佬!”
“我他妈参加个同学聚会又能去某乎怒答一波问题了。”
全班的重心全部移到林宴舟的身上,他在的那桌满满当当坐了好多人。
江忆陪着赵攸宁坐在角落,低声问她,“他回来,你俩有没有联系啊?”
赵攸宁低头喝了口酒,摇摇头。
江忆叹了一口气,低声安慰,“没事,咱们也不是离了感情就不能活的人,以后说不定就遇到更好的呢?你俩分开这么多年,谁知道他人变没变啊?对不对?”
这话江忆自己说得都心虚,人得优秀成什么样,才能比林宴舟更好呢?
赵攸宁咽下那口白酒,感觉自己嗓子火辣辣,她挺不能喝的,却感觉酒是个好东西。
最起码可以躲避不想回答的问题,最起码可以不用去见害怕见到的人。
“宁宁,你还喜欢他吗?”
赵攸宁看着他被人簇拥,眉眼间都是意气风发,和当年临走时判若两人,可和最初认识的他又似完全重合在一起。
她晃晃脑袋,觉得自己是喝到位了。
“不喜欢了。”
她听到自己这样回答。
场子临散的时候,江忆要送她回家,被她拒绝了,“大晚上的,我叫了车,你别担心,赶紧回吧。”
她送走江忆,在路边等代驾。
风徐徐吹着,林宴舟迎面走来。
这场景在六年里赵攸宁肖想千万遍,此时此地她仍旧以为是幻觉。
心里有股劲就拧着,她抬头,死死盯着林宴舟。
“王八蛋。”她听见自己喃喃自语,声音轻到第二个人听不见。
林宴舟看赵攸宁盯着自己,脸颊因为喝酒而通红。
风吹乱她的头发,他伸手将碎发别到耳后。
她眼睛开始跟着脸颊变红,跟着氤氲水光。
林宴舟手抚着赵攸宁的唇瓣,一点点诱哄着她张开紧咬的唇。
他带她回家。
“林宴舟,你干不干净,我怕我会得病。”
林宴舟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俯身,在赵攸宁的耳边一口一口地啄,动作轻柔,语气凶狠。
“赵攸宁,你就嘴欠是不是?”
她那晚是昏过去的,只隐约感觉他好似一点点亲吻了她的全身。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林宴舟将她拥在怀里。
她听到他说,“赵攸宁,我们结婚吧。”
心跳砰砰砰。
“我需要一个妻子,你需要一个丈夫,那些极品相亲你也想以绝后患不是吗?”
心跳开始逐渐降速,逐渐、逐渐突破人体生理极限,好像不跳了似的。
她说好,因为他忙,他们当天就去领了证,当晚通知了父母。
领完证的第三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林宴舟早已不在。
赵攸宁给江忆打电话。
“我结婚啦。”
“?!怎么回事!”江忆在那边惊呼。
“睡了一觉,觉得他也不错,最起码活儿挺好的。”
赵攸宁开着荤腔,想把气氛整得别这么严肃。
“宁宁,你到底是心血来潮,还是还喜欢他?说实话,我不会笑话你的。”江忆语气凝重。
“我需要一个妻子。”林宴舟趴在她耳边说的话一直回响在她脑海。
耳边低语,像极深情,却能让人从云端直接坠进深渊。
赵攸宁眼睛慢慢布满水光,一颗颗圆滚滚像珍珠一样无声落下。
好像江忆能看到自己一样,她挺直腰,声音轻巧。
“我当然,不喜欢了呀。”
那天,赵攸宁到了晚上才知道林宴舟是出国了。
行程还是助理来通知的。
一走半年。
赵攸宁想,如若不是林宴舟回来又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自己都快忘记自己是个已婚妇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