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
又魅又娇的香,仿佛有无数根粉色的、柔软的羽毛在其中骚动。
还未完全从梦境中脱离出来的顾伞双眼紧闭,眉头忍不住蹙起。
而且还好熟悉。
有那么一瞬间顾伞甚至以为自己没有穿越,只是在某个大牌香水店里做了一场有关穿越和孽缘的黄粱大梦。
但很快,随着被梦境吞噬的神志渐渐归位,顾伞就清楚地反应过来,她现在不可能在什么现代,更不可能睡在什么大牌香水店。
好香。
顾伞心中一沉。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穿越者。
[红袖?]
顾伞在心中呼喊。
没有回答。
[江红袖!]
还是没有回答。
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意料,躺在床上的顾伞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只是慢慢松开蹙起的眉头,纤长的睫羽也令人怜惜地微颤,那副与余梦缠绵、快要从熟睡中苏醒的模样被她演得无比自然。
但事实上,顾伞面上演得越逼真,内心就越方。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江红袖那边怎么没有回应?
顾伞心乱如麻。
那香味绝对不是冯莺宝或她认识的任何一个穿越者身上的——换句话说,此时此刻,正有一个新出现的穿越者待在她附近。
大脑飞速运转,顾伞想了很多,比如正常情况下江红袖不可能不回应她,比如她事先明明已经交代过春笔她们该如何应对自己突然昏倒的情况,比如这个新出现的、此刻正不声不响杵在她身边的穿越者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思……
想来想去,顾伞最后只想出三个字:
不对劲。
一切都不对劲。
也就在这时,顾伞忽然觉得眼前一暗,像是有人倾身挡住了她头顶的光,与此同时,一股带着温度的香气吹过鼻尖,揉进的浓郁情欲几乎要将顾伞整个人溺死。
不好。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顾伞知道,她现在必须“醒了”。
……
真美。
眼前的少年美到近乎奇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闭眸安睡,就已经美到如同神坛上的艺术品,让人一眼沦陷,甚至产生一种想要虔诚跪拜的冲动。
但她不一样,姬曼舔了舔嘴唇,动作既妩媚又涩气,她才不想跪拜——她只想把这个少年亲手拉下神坛,然后……
狠狠侵占。
宛如看见小白兔的肉食动物,姬曼眯起眼睛,水蛇似的爬上床榻倚到少年身边,染红的指甲主动勾上少年披散的墨发。
真美。
穿越前身为千娇万宠的富家女,从小到大有各种类型的男生飞蛾扑火般主动送上门,而她也征服过许多自视清高、不愿屈服于金钱的男人,叫他们最后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
姬曼挑挑下巴,可以说她阅男无数,也没有一个男人能逃得出她的石榴裙。
指尖发丝的手感好到不可思议,姬曼把玩着沉睡少年的墨发,天生上挑的眸中满是志在必得——
她自然也不例外。
紧盯着少年的脸,见她隐约有了醒来的征兆,姬曼当即立起身,岔开两腿支到少年身侧,两手更是直接撑到少年的头边,以一种及其暧昧的姿势床咚了上去。
虽然她穿越来的时间不长,但姬曼自觉自己早就摸透了这些古人的迂腐脾性,拐弯抹角遮遮掩掩,说起话来恨不得干脆吟诗作对,用这个比喻那个拟人的叫人捉摸不透。
但她就不一样了,姬曼勾勾红唇,优越感油然而生,比起这些人的封建古板,像自己这样的奔放特别,一定会叫这个估计连女生小手都没摸过的少年眼前一亮,对自己产生与众不同的感觉。
“嗯……”
这么想着的时候,只听身下的少年发出一声无意识的轻哼,泛着水雾的黑眸微睁,还未对焦的好似蒙上薄云的夜空,茫然无措又潜藏着不自觉的诱惑。
就算阅过无数美色,姬曼此刻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身下明明是个由内而外散发出清冷气息的白衣公子,此刻却因为生理上产生的慵懒散漫,让人莫名联想起了喝饱奶后有些胀气的小奶猫。
面对如此惊艳的反差萌,姬曼一时连到嘴边的撩人话语都忘说了,呆愣愣地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她才是被狠狠撩到的那一个。
“你…是?”
似乎是因为才睡醒,毫无防备的少年反应迟钝,天生清冷的嗓音此时略显沙哑,听得姬曼耳根酥软,两手险些撑不住身体。
真是太要命了。
急急呼吸了两口气,调整好状态的姬曼重整旗鼓,她有技巧地缓慢眨了眨眼,好让少年看清她精心弄卷的睫毛,“我是谁?”姬曼咯咯一笑,软下腰,少女的天真与女人的魅惑在这一刻完美结合,“我是要夺走你初吻的人。”
!?
什么鬼?
顾伞浑身一僵,本能地就想驱使风力推开身前的人,然而当顾伞抬起手指,她才想起自己的超能力已经被创世神剥夺了,要到下个月才能恢复——
更叫顾伞不安的是,不知是不是因为闻久了女子身上的香气,顾伞只觉得头脑发沉,手脚更是软得使不上劲。
察觉到顾伞的无措和慌张,姬曼反倒更加兴奋了起来,她就喜欢这种纯情小男生。
“别怕。”姬曼舔舔红唇,越发凑近,铺洒的温热鼻息叫两人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了起来,“你会喜欢的。”
她会喜欢个屁!
顾伞徒劳地挣扎着。
警察叔叔救命这里有变态啊!
老天似乎是听见了顾伞心中的呐喊,就在姬曼距离顾伞脸不到五厘米的时候,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不远处的红木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霎时间,屋外的大片白光风卷残云一般扫清了昏暗屋内的一切暧昧。
周遭混沌的香气顿时淡开,顾伞近乎急切地侧头望向光亮的源头,满脑子都是“正道的光”,然而当顾伞真正看清门口的人时,她却再次愣住了——
太子……唐珏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