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次的情书闹剧以后,虽然严欣已经认真地告诫过娜娜,以后娜娜的这些忙还请找别人帮,她真的能力不够,帮不了。但是娜娜坚定的认为,严欣就是足智多谋又够胆儿的老大,只要她有难,严欣就能帮她去平事。 由于期末考试,严欣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放了寒假,严欣把自己的几件衣服和会用到的书与习题集收拾好,便背着书包回了家。 严欣到了家,推门进来,对着厨房里的李华芬喊了一声“我回来了”。她把书包放到沙发上,她发现客厅里很多东西的摆放都换了位置,她坐了很久的大巴,由于怕上厕所,一口水都没敢喝,她现在嗓子渴的冒烟,却哪也找不到本应该放在桌子边上的暖水瓶了。 她进了厨房,她站在妈妈的背后,从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一根黑色皮筋,“妈,你这么炒菜不碍事吗?”她把妈妈的头发从两边拨到身后,想帮妈妈把头发扎起来。没想到李华芬极其地躲闪,一边说不用扎,一边推她出厨房,说这里面油烟大,别呛着她。 严欣说好,她退出厨房,去了卧室。明明天还亮着,窗帘却是拉上的。她过去一把掀开陈旧的窗帘,果然,有一扇窗户贴满了胶带,代替了莫名消失的玻璃。风吹在胶带上,刺啦刺啦的声音,好像下一步就会裂开。 严欣把窗帘重新拉上。等她回了客厅。妈妈端着菜出来,严欣盯着多出几道新痕的桌子,“严卫国来过了。”不是疑问句。 李华芬知道女儿一向心思密,这点事瞒不住她,只好点点头,接着教育她,“那是你爸,你怎么能直呼他名字呢?” “那他把我当女儿看吗?把你当老婆看吗?”严欣毫无意识到她的拳头又攥地很紧。李华芬看到了,她过来使劲把女儿的拳掰开,手心已经被指甲掐出四个深印,“闺女,别这样。你爸他就是来要钱,我把钱给他就没事了。” 严欣看着妈妈左脸上头发根本挡不住的淤青,这叫没事了?家里的东西被他砸的砸,踹的踹,这叫没事了? “妈,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这样只会让他认为你最好欺负!”严欣近乎歇斯底里,她看不懂妈妈这一步步的忍让到底是为了什么?妈妈可怜他穷困潦倒?那有谁可怜她们孤儿寡母? 在严欣二年级的时候,严卫国参与打架斗殴,把别人的脑袋用酒瓶子开了瓢,被判过失伤人被关进了局子。左邻右舍都称关的好,之前他天天酗酒,稍有不顺就对严家母女连打带踹,他进去了也能让母女俩有个好日子过。李华芬也因此跟他离了婚。所以三年级的严欣已经清楚打架的时候用玻璃瓶子杀伤力有多大,后果有多大。她不会因为两个要钱的小破孩儿而葬送了自己前程的,她只是用那个吓唬他们。 过了三年,严卫国被放出来了。他知道自己丢人,再加上他和李华芬已经离了婚,也没什么理由再往她们那去,便自己和自己过,靠打零工过活。 这样的互不干扰的日子持续到严欣初一,直到严卫国染上了赌瘾。后来他干脆活也不正经干了,专心致志赌博。他开始入不敷出,于是他想到了有工作收入的前妻。 如果家里给的出钱,情况能稍微好一点点。但如果给不出,那真的是一场灾难,家里任何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剩下拿不走的大件家具或者不值钱的东西,就变成了他暴力的受害者。但他不打人,他怕再被抓回铁牢。 李华芬选择了信教,她开始变得与世无争。对于严卫国每次的找茬,她都选择认命接受。而且她也阻止严欣使用暴力反抗,她不想让女儿活在恨里,她希望女儿能用善良的眼光来看每一件事。 这次是因为她实在给不出钱了,严卫国又因为在赌场输红了眼,便对李华芬动了拳脚。 严欣转身向电话走去,她要报警,严卫国打了人,她要让他受到应得的教训。 李华芬看出了女儿的想法,她拦着,“你爸爸来的时候,我看他身上有於伤,肯定没少挨外边人的打,他也得到报应了。善恶终有报的。好了好了,咱别生气了,好好吃个饭,过个快乐年。”李华芬把女儿拽离电话。 严欣对李华芬点点头,便去洗手吃饭。她之所以会放弃打电话,不是代表她妥协了,而是,她即使报jing,万一严卫国不承认呢?又没有证据。再说,即使进去了,他会因此而改变吗?她觉得不会,他只会变本加厉。所以,她要想其他的办法。 她沉默地吃着饭,同时脑子里想出了一个解决严卫国的办法的构架,虽然里面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后期弥补,但是不怕,她有的是时间与他耗。 李华芬看到女儿的表情很沉重,关切地问,“饭不好吃吗?” 严欣使劲摇摇头,“没有,妈,我之前有个题没有解出来,刚才我在想解题思路来着。” “今天过年,给自己放一天假吧,别老皱着眉头,你个小孩额头上的皱纹都快要比我多了。” 严欣夹了一筷子饭到李华芬的碗里,俏皮的语气说道,“妈妈看着这么年轻,我也很苦恼啊。”李华芬被她逗乐,两个人气氛融洽的吃了一顿饭。 这个年过的,看了春晚,吃了饭,严欣和妈妈坐在一起,看了春晚,严欣觉得已经非常圆满了。有一点和往年不一样,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李华芬撑不住便先去睡了,留严欣一个人看电视。到快十二点的时候,她家里的电话响了,严欣和她妈妈早已与严卫国那边的亲戚断了来往,她妈妈家里也没什么人了,所以应该不会有人打来电话百年。严欣本来不想接,觉得肯定是打错了,谁知打电话的人很坚持,她只好拿起电话, “喂?” 没有应答,对方好像在外面放炮,背景音很嘈杂。不知道是谁家小孩的恶作剧。严欣没有耐心拿着话筒继续等下去,在她即将挂电话的时候,对方有了人的声音,她隐约听到那人说的是“喂?通了吗?祝你新年快乐啊。” 但是严欣没来得及停住动作,于是电话还是被她挂断了。她想等电话再次打来的时候给对方解释一下道一下歉。可是电话再也没打来过,估计是打错了号码。这是严欣寒假里的一个小插曲。 开学大家虽然外面都还穿着校服,但是不妨碍把里面新衣服的领子,帽子露出来。严欣仍然是朴素的内衬。宿舍里每个人都从家里带了特产,各自分发,严欣没带什么特别的,娜娜一把搂住严欣,对其他两个人说正好自己带多了,就算是帮严欣也送了。 等吃完,严欣喝了一口热水,拍了拍在她身边摸着浑圆的肚皮打饱嗝的娜娜,“你给我家打过电话吗?”严欣仍然有点好奇那个打电话的人到底是谁。 娜娜懊恼地说,“还说呢,本来我想过年的时候给你拜年的,结果你又没手机,家里电话也没告诉过我。让我空着急。不过我帮你新年许愿了来着。”那就不是她打的电话,那还能是谁呢?谁还知道她家的电话号码呢?真的只是打错了的? 严欣听娜娜帮她许了愿,一边帮娜娜擦掉嘴角的碎屑,一边问,“是什么愿望?” “希望你考第一名!”娜娜笑地真诚。 严欣想这倒也真是自己希望的,她没料到娜娜许愿还能想着她,而自己大年夜就只看了一晚电视,感到有点对不起娜娜。便也小声对娜娜说了她的祝福,“我希望你能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 娜娜咯咯地乐,她眼睛里都带着星星,握住严欣的手,“希望咱俩的祝愿都能成真。” 但是,都传说,愿望讲出来就不能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