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魏若瑾也向朕告了魏家一状。”
魏伦一愣,他没想到魏若瑾竟然先行告状了,不过他也不太担心,他为大昌尽心尽力三十余年,陛下一定不会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治他的罪。
更何况,这蔺衡能被随便封个西北王,封地远在西北苦寒之地,此次去了封地只怕一辈子都回不来,他有何惧。
“魏相不想知道魏若瑾状告你何罪?”
“臣……不知。”魏伦承认他对魏若瑾不重视,哪怕他有双玉公子的才名,在相府也没有人在意。
“来人,宣魏若瑾、西北王。”
魏若瑾是被人搀上来的,身上的大红吉服都没有换,见到魏伦跪着,嘴角往下压了压。
“草民拜见陛下。”魏若瑾继续道:“因草民体内药力未清,还请恕罪。”
“陛下,罪臣教子无方……”
“陛下,求陛下将准许若瑾与魏伦断绝父子关系!”
“荒唐!”蔺广也没想到魏若瑾竟然这么大胆子。“为人子女,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若是因为以男子之身嫁做西北王这件事对你来说会被天下人耻笑,朕即刻下旨便可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草民不敢,只是魏家并未将我当然魏家人,我生母的嫁妆被他的小妾霸占,还在私底下虐待我。什么双玉公子,过得连魏家仆役都不如。”魏若瑾提起发软的手,将吉服的袖子撩起来,手臂满是青紫。
蔺衡原以为魏若瑾只是将话往惨了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一身伤,看向魏伦的眼神也充满寒意。
“这……”
“罪臣冤枉啊!”魏伦心里一惊,他竟然没想到魏若瑾竟然将这件事在大殿上说出来。
“请陛下明鉴!”魏若瑾半软着身子磕头。
“请陛下为若瑾作主!”蔺衡也磕了个头。
蔺广看着地上跪着的三个人,心思在脑子里转了又转,随即笑道:“魏卿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这样吧,既然你已经我儿媳,那我便做主让魏卿将你母亲的嫁妆统统还给你,并将那小妾交由你处置如何?”
“不敢,魏伦早已将小妾扶正,我岂敢处置,若是能将亡母的东西全都还回来草民感激不尽!”魏若瑾再次磕头。
魏若瑾跟着蔺衡回到王府的时候身上的药效也过了,力气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看着坐在对面的蔺衡的,笑了笑,现在他可以了却心愿了,是替原身把亡母的东西要回来了。
当时他虽然说不敢处置魏伦的小妾,但没说不能啊;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先将东西要回来才说。
“多谢王爷刚才相帮。”
“是我连累你了,只怕明天陛下就会下旨,你会以男子身嫁于我,到时……”蔺衡有些迟疑,双玉公子的才名惊绝京都,如果明天陛下下旨,只怕他往后再也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魏若瑾笑了笑,“王爷说的什么话,我本来就……喜欢男人,只怕是我连累了王爷才是。”
蔺衡没想到魏若瑾竟然这么大胆,直接说出这种话来,让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是在军中习惯了面无表情,别人倒也是没有看出来什么。
“那个,你先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说。”蔺衡将新房留给魏若瑾,转身去了书房。
魏若瑾这一觉睡得非常好,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刚坐起来,守在门外的丫鬟似乎是听到动静,端了水推门进来。
“王妃,魏相府一早送来了许多钱财、宝器和铺子,王爷说等您起床了再去清收。”进来的丫鬟看着倒是挺好相处的,只一说话,魏若瑾挺喜欢这人的性子。
“别叫王妃了,叫公子吧。你叫什么名字?”
“婢子辛夷,见过公子。”辛夷向魏若瑾行了礼,替他梳头。
魏若瑾被带到花厅时,魏家的人已经快等得不耐烦了,见到魏若瑾眼里满是轻视,但想到魏相连夜被召进宫里,回来后就冲夫人大发脾气,并且关进了祠堂,还将大姑娘痛打了一顿后,就将那点轻视压了下来。
“辛夷,这是我亡母的嫁妆单子,你照着上面点,若有一样不对,便送官,毕竟有陛下旨意,敢不还回来那就是欺君之罪,我想魏相再怎么深情重义,也不会为了你们抗旨的吧。”魏若瑾的声音清冽,很是好听,只有魏家的下人不这么觉得,甚至还隐隐有些出汗。
许久,辛夷拿着嫁妆单子回来了,躬身道:“公子,与单子上是有些出入,原本陪嫁的铺子地段都非常好,现在还回来的地段要次上很多,布料皮子这些倒是用掉了,不过年岁较长不用也怕是坏了,重新放进去的布匹倒也价值差不多,其他的换回来的价值也差不多,倒也不妨,只是这么些年铺子所赚之银两……”
魏若瑾听完也只放下手里的杯子,冲着魏家的下人一笑,道:“你们听见了?怎么做不用我再教吧,再过几日我便和王爷起程去往西北,在此之前,再进宫求一求陛下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