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姜汤(1 / 2)穿到没有辣椒的世界后首页

天色越来越沉,肖勉拽着缆绳踩过舷桥,伸手揽下木箱,扛在肩上下船。旁人扛起来十分吃力甚至需要两个人一起抬下去的箱子,在他手里仿若不过一个孩童玩具,轻松几步便下了船。

有人放完货正往船上走,和肖勉打个照面,随口开了句玩笑,&ldqu;扒皮鬼是不是来给钱了?&rdqu;

肖勉脸色一沉,&ldqu;她不是那样的人。&rdqu;

但再多的话也来不及说,暴雨将至,码头上众人都在抢着卸货,要是来不及拿油布罩上或及时运走,难保就是成百上千的损失。

因为&ldqu;欠肖家兄弟工钱的东家&rdqu;来过,又正撞上糟糕天气,肖勉来来回回几次,哪里都能听到抱怨不晓得今天工钱还能不能发的声音。

若是货损失得厉害,连他们这些苦力的工钱都要被扣好些。连日来在码头和小凤山家里来回奔波的疲惫泛上来,肖勉用力咬一口口腔侧壁,挨过那一阵无力,又扛起一个木箱。

娘亲还在家里,柳郎中的诊金还没有给,只是每日靠他交过去的工钱在抵药费。肖勉知道柳郎中已经少算了他许多银钱,但他确实拿不出多的钱,也就只能将好意记在心里。

简家的事也一样。

自家哥哥带人去闹事,他是后来才知道的。娘病了需要钱,而大哥又确实有不知道哪里来的简家的欠条,他便只能闷声不吭,只劝大哥将酒楼的花瓶碗碟送还。

娘亲病了这么久,大哥都不曾问过一句,给娘说的来码头上工也只来了一天,天天都不见人影,只晚上待在家里一会,吃了饭便倒头就睡。

小姐却一眼就看了出来,他家中有病人。

&ldqu;咔嚓‐‐&rdqu;

雪白电光划亮天幕,刹那间,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砸在还在抢卸货物的苦力、监工和船工们身上。肖勉抹去脸上雨水,快步甩上肩头一个木箱,喊道,&ldqu;再给我一个!&rdqu;

那筒药汤的暖意,慢慢泛了上来。

卸完货物,罩好油布,船工们收着船帆,苦力们搓搓手臂,挤在码头仓库屋檐下躲雨。没了事做,之前的议论便又响了起来,有人戳了戳肖勉,问道,&ldqu;来的就是你哥哥说的那个没心肝的东家?小姑娘瞧着娇娇弱弱的,怎么做这种事!&rdqu;

肖勉沉默了一阵,被又搡了几下,才道,&ldqu;她一家都是好人,是我们不对。&rdqu;

一片哗然。

&ldqu;嘿,你怎么还向着扒皮鬼说话?你哥哥都说了,她家欠了你们一个月工钱没发,还嚣张得不行,要钱不要命那种!&rdqu;

苦力们挤在一起,瞧不出这话是谁说的。肖勉望了一眼,就垂下头,道,&ldqu;我哥哥手中是有欠条不假,但他上门打砸,又拿了那么多东西走,债早都该了了。也就简家仁义,还愿意再给一笔钱。&rdqu;

肖勉来到码头不久,但力气大,人又仗义,早早和人混熟。他家中有病弱老母,每天忙着两头跑,自己只啃两口烧饼的事情人人都知道,许多活计也都乐意推荐他去。如今听他这样一说,方才还激愤的吵嚷声慢慢落了下去。

有早晚从北城门进出的苦力等反驳声小了,这才小声道,&ldqu;简小娘子是个好人,不嫌弃我们脏,还会送汤水喝。做的包子皮薄馅大,吃两个能顶到中午呢!&rdqu;

另一侧的一个苦力闻言,眼前一亮,喊道,&ldqu;就是就是,那面条,卖光面的价钱,却还有素浇头,那滋味,啧啧,不愧是大酒楼出身!&rdqu;

有好事者知道得更多些,&ldqu;你们都被肖大哄了!他拿一张十两银的欠条,就要换人家酒楼的地契,谁知道安的是什么心!&rdqu;

&ldqu;就是、就是,我就瞧着小娘子不像那样的人。&rdqu;

风向为之一变,肖勉扯了扯唇角,把真相说出来之后,他心里舒服多了。

简清姐弟俩从码头跑回酒楼,横穿大半个凤溪城,快看见自家酒楼时,雨哗啦啦落了下来。两个人互相拉扯着跌跌撞撞冲进门,一通找布巾找干净衣服的忙乱。

等两个人都安顿下来,天色已漆黑如墨,坐在大堂里,门前雨点连成一线坠下屋檐,半透明的雨帘让整个视野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雨下成这样,原本计划的下午营业显然泡了汤,就是不知道这雨会不会下到明日。明日若是也下雨,生意必然要受影响,好在加上许林送来的一百五十文钱,十一两正好凑够,要不然明天讨债的来了,拿不出钱可就太尴尬了。

简清坐在长凳上漫无边际地想,老天爷不赏饭吃,谁也拿他没办法,不,还是有办法的,前世那些人工降雨止雨是怎么做的来着?

简澈换了衣裳下楼坐到简清旁边,手里攥着一把半湿的干辣椒,有些沮丧,&ldqu;我忘关窗户了,湿了好多。&r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