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主任去肿瘤科参加交班会和查房,李博进机房做放疗前准备,罗欢上三楼去了后装室。
李博从机房出来,直盯盯看着沃琳。
沃琳夸李博:“我开机时已做过晨检,你再查错补漏一遍,你这做法好,值得嘉奖。”
这几天上午她都比李博来得早,就为避开单身宿舍楼早起时嘈杂的嬉闹声,来科室这个安静的地方看书。
背沃琳夸奖的李博,神情毫无变化,依旧盯着沃琳。
沃琳败下阵来:“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
每天开机,不管别人是不是已经检查过机器状况,也就是对机器做过晨检,李博都会亲自做一次,这已是放疗科所有人已知的惯例,沃琳刻意提起这个,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
沃琳知道李博想知道什么,可她不想再次回忆那恐怖的经历。
可即便她不想回忆,也不得不说给李博听。
李博是放疗科收治第一个放疗病人那天来的,她被关在机房是那之前测量机器数据时,如果不是今天罗欢旧事重提,李博根本不知道她被关在机房的事。
而这事关乎李博今后的安全,李博有权知道。
“我两次被关在机房,都在同一天下午。”
“第一次我就站在机架下面,调整水箱,听到防护门关闭的声音,我慌了,只顾急得对着摄像头打手势,却没想起墙上有急停开关,幸亏那时罗欢对操作台还不熟,射线没出成功。”
“第二次,我进了迷道,还没出机房,防护门就在我眼前关闭,听到机器出射线的声音,我懵了,脑子空白,看到身边墙上的急停开关,我拍下去之后,才意识到我是在自救。”
那是在放疗科正式开科前,彭主任带领大家测量机器数据的时候。
医院没有三维水箱,测数据只能用一个最简易的大水箱,靠手工一个个测量,耗时耗力,测量人员进出机房,几乎相当于每天跑半个马拉松。
为了节省时间,彭主任规定,机器出束完成后,在操作室内控制操作台的操作人员立即用遥控器打开防护门。
这样的话,测量人员从操作室走到防护门跟前时,防护门打开的宽度已经足够测量人员进去。
而这个时候,操作人员应控制防护门的继续打开,为关防护门节约时间。
当测量人员从机房里出来后,操作人员应马上关防护门,这样的话,测量人员进入操作室时,防护门已完全闭合,便能进行下一步操作,即等测量人员设置剂量仪后,机器便可以出束出射线了。
罗欢的两次误操作,第一次是,沃琳刚进机房,罗欢就把防护门给关上了。
近二十公分厚的铅防护门,隔音效果特别好,沃琳在里面无论怎么喊,罗欢都听不见,靠沃琳一个人的力量,徒手根本打不开防护门。
无奈,沃琳只能不停地对着监控摄像头打手势,做口型,因为摄像头没有声音传输装置,机房里也没有另外安装音频传输设备。
幸好罗欢无意间看了一下监视器,否则沃琳还不知要被关在机房多久。
事后,在沃琳问罗欢怎么回事之前,罗欢已经忙不迭地向沃琳道歉,说她本来是要摁遥控器的“暂停”键,结果误摁“关门”键,当时没有意识到摁错了。
罗欢的第二次失误,是真把沃琳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