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挺好的。”悦糖心习惯性粉饰太平。
“你才不好!”钟云声音闷闷地,“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找我吗?我们还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她忍不住微笑:“我们当然是,所以谁都不能把对方抛下。”
女孩子的和好总是委婉的,吃一顿饭,两人的脚一直在桌子底下踢来踢去,幼稚得很,楼姨听见响动,也默笑不语,任由她们去了。
吃过午饭,钟云就去做家教了。
“她忘带东西了。”楼姨把桌下的玉佩捡起来,那是一块螭纹的玉佩,成色极好,温润古朴。
“这是阿云的玉佩吗?”悦糖心没见过这东西。
“是啊,最近几天她才拿出来的,天天宝贝似的放在怀里。”
“那我去给她送吧。”悦糖心道,“按她的性子,要是发现东西不见了,一整天都焦虑不安。”
做家教的地方是在城西很偏的旧房子里,悦糖心堪堪走到巷子口,便听见妇人尖利的声音:“你怎么来得这么晚,我下午是要出门办事的,耽误了怎么办?”
“何夫人,我做家教是在两点,没有迟到,现在才一点半。”钟云柔声细气地跟她讲道理。
“我不管!你要做这份工就要这么干!今天来晚了扣一半钱!”妇人的嗓门大,格外凶悍,把钟云的声音压了下去。
“知道了。”钟云只能妥协。
身边传来低低的叹息,悦糖心转头,巷子口这两家正在低声交谈。
“这姑娘,真是好脾气。”
“谁说不是呢,这哪里是做家教啊,分明就是雇了个女佣嘛。”
“对嘛,要给大儿子启蒙,还要时时刻刻看着调皮的二儿子,这何家的女人还每天大嗓门地怪人,时不时就扣钱。”
“要说那何家女人是真的鸡贼,开出比外面都高的价钱,还逼着人立了字据,实际上每天都找事扣钱,小姑娘被压迫成这样都不能走,一走就要上门去闹,哎。”
听完这话,悦糖心脸上一丝笑意也无,她到底还是没再过去,提着玉佩走了,钟云一向是极其好强的人,要是知道自己见到了她这么狼狈的时候,心里又要难过一阵子。
一边走一边端详这玉佩,螭纹玉佩,看上去就很贵的样子,她自认从小跟钟云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从没见过这东西,前世对这个也没有任何印象。
“让让,让让!”汽车在狭窄的巷子里横冲直撞,眼看着就要撞上她,悦糖心正处在巷子中段,避无可避,她往后退了几步,还是不及车子的速度快,被撞倒在地。
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卸去了不少力道,只有额角磕在地上,鲜血顺着眼流到下巴,车上的人开门下车:“送医院!”
她觉得意识还是清醒的,就是晕,晕晕乎乎的,眼前的一切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再是浓重的消毒水味,手里紧紧攥着玉佩,这是阿云的,不能坏,也不能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