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君若扬尘路(十二)(1 / 2)胖皇后首页

云澹这气不知打哪儿来的,但经久不散。回永明殿坐了许久,折子亦批不下去,耳边时不时传来小胖墩那句破皇宫,没劲!

将折子啪一声摔桌子上:“放肆!”

一旁小心翼翼伺候的宫人听到这句放肆,都跪了下去,千里马尤为快。过了会儿,没听到动静,缓缓抬头,看到主子正在那生闷气呢!忙蹭到云澹脚边,轻声说道:“皇上,气大伤身呐。”

“这皇宫怎就没劲了?吃的用的哪里不必陇原好?不识好歹!”

千里马一听,果然是为这个,眼睛一转:“依老奴看,皇后应不是嫌弃皇宫。”

“那她是何意?”

“您想啊,皇后在陇原,整日在外头跑,胜在一个自在;身边又有玩伴,又胜在热闹。而今进了宫,缚了手脚,收了心性,多少会觉得委屈。这不是冲皇上亦不是冲皇宫,过段时日便好了。”

“你虽然近不得女色,但说的颇有几分道理。”

千里马听出主子言语中的挤兑,忙点头:“是是是,奴才而今近不了女色了,这还要感念皇上的恩德…”委屈上了还!

云澹幽幽看他一眼,这会儿气消了,觉得千里马说的对,将一只跑惯了的野驴关起来,驴还得疯呢!何况荀肆那样大一坨女人。思及此,笑出声。走罢!带胖墩儿透透气!

那头荀肆正在听内官与她叮嘱明日册封大典一事,听到云澹来了,心中一声哎呀!哎呀这厮是不是也来训我?哪知云澹朝她摆手:“走。”

?走去哪儿?

“快,朕数一个数,再不抬腿就不带你出去玩了。”

出去玩?荀肆腿比脑子还快,一个箭步蹿到云澹身边,云澹只觉一只肉丸子朝自己扑了过来,忙闪了身担忧她撞到自己。就爱玩,不带你玩,就说宫里没劲,说带你玩,跑的比兔子还快。什么人呐!

转身出了永和宫,轿子已在门口候着,二人上了轿,看到轿上摆着的衣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局促。

“朕闭眼,你先换。”

“成。”

云澹闭了眼,又微微睁了个缝,将荀肆看了个囫囵。心中不住惊叹,啧啧,腰若檐下缸,臂若院中柳,胸…中衣遮着,依稀并不肥腻。眼睛一闭,心中有了数,大概知晓明晚该从哪里下口下手。霍,怎么想起这等事来了?龌龊!思及此,喉结一动,又微微睁了眼,见那胖墩儿正在系扣子,眼睛一抬,对上了云澹的眼。

荀肆缓缓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身子,又抬头看着云澹。那人这会儿已睁开了眼,眼神晶亮,好似适才偷看的不是他?刚要开口,便听云澹幽幽说道:“提前领略而已,不必介怀。”

当今万岁爷竟是这样一个乌糟玩意儿!荀肆气不打一处来,这叫什么事儿!“臣妾要看回来。”

“哦?”云澹眉一挑。

“是。臣妾也要提前领略皇上的身姿。”

云澹竟不自在起来。但一想到自己贵为九五之尊,还怕了你个小肉球不成,于是动手去解自己的衣扣。有心要吓她一吓,干脆将上身脱了个干净,露出光洁的胸膛。平日里看着劲瘦之人,内里却大有玄机。荀肆忙移开眼睛,有甚好看!

“朕作为男人,理应大方些。比皇后多脱一件,让皇后看个爽利。”心中擂鼓,嘴上却逞强:“明晚皇后不仅可远观,还可把玩。”

… …

荀肆到底是女儿家,听他这样口无遮拦,拿起一旁的书丢向他,小脸气的通红。云澹一扫不悦,大笑出声。

静念听到他的笑声,嘴角微微一扯。皇上一脚踏进烟火人间了!

轿子临到闹市之前停了下来。

云澹和荀肆一前一后到了永安河。这永安河是京城一景,入了夏,河边灯影绰绰,小商小贩接连排开,吃的用的一应俱全。陇原是见不到这样的光景的,荀肆这回开了怀,一头扎进了人群,云澹眼见着那两条小胖腿儿倒腾进了闹市,忙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荀肆闻到陇原的辣子香,鼻子动了动,一路闻了过去。见那面摊儿上老板正在将一勺油浇在面碗上,口水流了下来。伸出一根胖手指:“一碗。”

一旁的彩月忙上前轻声制止:“主子,不可…大典前三日,忌食…”

“无碍。”云澹跟上来说道,俨然是一个肉球了,少吃那三日能如何?又看向老板:“我也要一碗。”

老板应了声,看云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面捞出来,热油的功夫猛的想起来,多年前,有个小男娃时常跟在王妃后头。妈呀!是当今圣上诶!慌忙抬头看云澹,皇上正笑着,将两个铜板放到案板上,冲他摇了摇头。

这是不让请安呐!老板不傻,将两碗面做好,放到二人面前的小桌儿上。

荀肆吃了一口,顿时感觉回到了陇原,太好吃了。又夹了一口,腮帮子鼓了起来,心中乐开了花。再瞅云澹,低头不语,用心对付眼前的面条。猛的想起,进宫月余,二人竟是从未正经坐在一起用过饭?这会儿看他吃饭,倒不女气,但亦不慌张,一口一口,稳稳当当。

二人在永安河绕了一圈,荀肆兴高采烈,东看看西瞧瞧,没见过世面一般。

“外头好玩吗?”云澹突然开口问她。荀肆点头:“好玩。”

“是吧?好玩往后也不许你出来。”云澹讲完这句,心中憋着的那口郁气终于是吐出来了,朝荀肆眨眨眼,摆明了是在气人。

荀肆哼了声,脖子仰起来,迈着四方步走了。

回到宫里,头沾着枕头,刚入梦便被正红拉了起来,迷迷糊糊睁开眼:“怎么啦?”

“主子,该起了。今儿封后大典呀!尚衣局、尚仪局的掌事姑姑已在外头候着了,宋先生也到了。”

荀肆低低哦了声,起了身,任由彩月轻舟为她囫囵套上衣裳:“主子,奴婢先为您随意穿上,待一会儿篦了头涂了花黄再穿凤袍戴凤冠。”

“好。”荀肆应了声,想起先生还在外头,便说道:“要先生进来吧?先生身子单薄,切莫被深夜的湿气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