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骤然开启的新世界大门谭米雪无疑是震惊的,但与此同时,她又显露出一些求知如渴的神态来对上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于瑾不由为自己的冒进而感到后悔。
果然啊,陷入感情纠纷的二十岁女性,就是上帝也不能掌控。
于瑾必须承认,是她的过度自信导致了现在的尴尬局面不过她心里也清楚,问题的根源在汪子璇身上这个结果终究是无法避免的。
“她……她那话是什么意思?她喜欢谁?谁心里有你?”谭米雪死机重启还在读档中进度条异常的缓慢“每一句话我好像都能听明白可凑到一块就不太懂……她喜欢梁曼宁吗?梁曼宁喜欢你吗?你们不是女孩子吗?”
于瑾知道自己若不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解释明白,以谭米雪目前的好奇心八成要去询问旁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嗯怎么说呢,本身大家的性别就有所不同有的人天生是男孩,有的人天生是女孩那性取向自然也不相同有的人天生喜欢男孩有的人天生喜欢女孩如果男孩喜欢女孩会被称为是异性恋,如果女孩喜欢女孩,会被称为是同性恋,就像人类不能选择自己的性别,性取向也是无法选择的。”
“所以梁曼宁,汪子璇,和你,都是天生喜欢女孩的同性恋?你不是又在骗我吧?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现在一下就遇到了三个?”
“你应该听过丑小鸭的故事吧,天鹅和鸭子不一样,所以天鹅在鸭群里被讨厌、被排斥,在这个世界上异性恋比重较大,像鸭子,而同性恋比重较小,像天鹅,有许多天鹅在小时候都认为自己是鸭子,会出于本能的模仿着鸭子的习性,等长大以后,察觉到自己是天鹅,又怕被鸭子当做是异类驱赶出族群,只会更小心的隐藏,以至于生活中并不常见天鹅。”
“哦,听你这样一说……我好像明白了。”
“明白什么?”
谭米雪眨了眨眼睛,软糯的嗓音中带着很爽利的洒脱,“不关我事啊。”
于瑾被她逗笑,“你一定能活到一百岁。”
“为什么?”
“因为你不爱管人家的闲事,有很多人明明自己也不是医生,却总要断定同性恋是一种病。”
“那这也太没道理了,难道我不爱吃葱是病吗?就是有人不爱吃葱啊。”
谭米雪如同小孩一般简单粗暴的逻辑让于瑾不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
又在省城转悠了小半天,下午三点她们俩坐上了回白城的火车,像来时一样,回去也买的卧铺票。
谭米雪一上车就爬上了自己的铺位,气鼓鼓的侧身躺着。
于瑾踩着脚蹬,用手拉扯她的裤腿,好言相劝道,“等你下次月考成绩进步了,我们还来省城玩,到时候再去看焰火表演。”
“不想跟骗子说话。”
“可我没有骗你。”
“你说今天晚上去看焰火表演的。”
“问题是我那会忘记了明天要上学啊,你不是也忘了?”
谭米雪是个相信直觉且认死理的人,她认定于瑾骗了她,更气自己脑子转得慢,干脆蜷起双腿捂上耳朵,彻底不理于瑾了。
这可不太好。
于瑾想着,要是谭米雪回家以后还是这副模样,陈安娜必定会追问其缘由,到时候谭米雪很可能借着怒火倒豆子似的把她的秘密说给陈安娜听,那不仅补课的事情泡汤了,她费尽力气塑造的形象也要毁于一旦。
话说回来,她怎么让谭米雪抓到这么多把柄?
得罪不起就只能哄了。
“不然这样吧,我们到白城以后先不回家,我带你去看白城的焰火表演。”
谭米雪放开紧捂着耳朵的手,从铺位上探出头来问,“白城哪有焰火表演?”
于瑾笑笑,“我说有就是有,要不要看?”
“要!当然要!”
她们俩五点多抵达白城,已然是黄昏时刻。于瑾带着谭米雪直接打车到售卖烟花爆竹的直销店,斥五百块钱的巨资买了一后备箱的烟花,老板看她们两个女孩,又送了两捆仙女棒。
谭米雪这会才明白于瑾所说的焰火表演是怎么回事,十分兴奋的问,“我们要去哪放啊?”
“海边。”
白城三面环海,诸多无人沙滩,出租车司机最知道哪里适合放烟花,把她们送到以后还帮忙搬了纸箱子。
于瑾递给他五十块钱,笑着说道,“这边不好打车,麻烦您七点半再来接我们一趟。”
于瑾一口一个您,出手又大方,司机师傅自然爽快答应,“没问题!天就要黑了,你们两个小姑娘也注意安全。”
“谢谢!我们会的!”
这句话是从谭米雪嘴里说出来的,于瑾颇感意外的看向她,倒把她看的不好意思了,从耳垂到脸蛋都微微涨红,像是娇嫩欲滴的花骨朵。
于瑾微怔,不自觉移开视线,坐到纸箱上,抬眼望着海天交融处那一抹余晖,望着雪白的海浪拍打礁石,望着海面上如星辰散落一般的波涛磷磷,这场景换做是旁人,该觉得很宁静惬意,可她却有些不知从何而起的心烦意乱,或许是黑暗来临前的一刻总是会引起类似忧郁的负面情绪。
“太阳公公出来啦!于瑾于瑾起床啦!于瑾”
谭米雪闲着没事,又在摆弄那只兔子玩偶,成功的打断了于瑾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