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0(2 / 2)凑合过吧,还能离婚咋的首页

“想。”陆怀瑾一本正经地回答,“行行揍我。”

“……”

算了算了不管了,自生自灭吧……

“别乱动,老实点。”徐行警告过陆牛皮糖后,转头冲张医生道,“不好意思您继续说,他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

张医生说:“根据刚才的检查结果来看,病人目前身体状况还是很乐观的。除了智力受损外,其余的都是轻伤,并无大碍,伤口不沾水就不会留疤。腿上打的石膏也只是暂时的,他当时大腿被夹了一下,失血过多,没有伤到骨头,休息几天就能拆了。”

也就是说,除了脑子坏了,其余的一切正常。

徐行又问:“那张医生,您遇到的智力损伤的病患,是都像陆…都像他这样谁都不认得,只记得一个人吗?”

这个问题让张医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实话,其他患者要么一个都不记得,要么还是记得几个人的,而且大多伴有行为认知障碍,简言之就是痴呆。而陆先生这样的,我还是头次见,真要找个合理的解释的话……”

“大概是潜意识里的认知。”

徐行下意识去看那个安安静静趴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

脑后被剃掉了一小块头发,白花花的头皮在黑发中十分的明显,而这块头皮的形状看起来像一只小狗,缝针的痕迹正好成了眼睛和四爪。

似乎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脑袋一转,那只小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笑得露出唇边的虎牙的陆怀瑾:“怎么了行行?看我做什么?”

“谁看你了。”徐行撇了撇嘴,摁着头把他脑袋掰过去。

“行行我老戴疼。”

“疼死你算了。”徐行放着狠话,手下动作却是轻柔了不少。

“那不行的。”陆怀瑾声音闷闷的,一本正经地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行行,不能就这么死的。”

“行了行了闭嘴吧你。”徐行咂舌,嘴上嫌弃,唇角却不自觉地勾起,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真是个傻狗。

目睹两人互动且看到徐行嘴角疯狂特么上扬的张医生:……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好气哦加班还要吃狗粮。

入夜。

因为陆怀瑾的家人还没有出现,林珞珈不方便,今晚暂时由徐行陪护。

病号陆怀瑾打着点滴睡了,白色的月光洒在他床侧,而徐行坐在这片光里,垂头若有所思。

其实张医生说的话他全部都听到了,印象最深的是那句“大概是潜意识里的认知。”

但他根本就没听懂,搜索了“潜意识”,还有“人傻了后只记得一个人”,还有“为什么只记得一个人”,但看来看去,都没得到一个合理又满意的答案。

目光瞥到陆怀瑾手背,几道疤痕在月光下格外明显。

徐行撅了撅嘴,托着腮帮子思考,脸颊上的肉肉被挤出一坨。

好像是去年一次打架时自己抓的,因为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当时自己大三重修,郁闷又生气,天亮时好不容易睡着,但是陆怀瑾在家里叮叮当当地做饭,吵得人头大。下楼好声好气地说,未果,只能口吐芬芳。

“天天睡睡睡,你小熊吗?”当时陆怀瑾这么说。

小熊当场气炸,一爪子下去,血溅三尺,晕得自己差点背过去。

陆怀瑾从医院回来后,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赔礼道歉,但陆怀瑾坐在沙发上说风凉话,还bb他和Louis的事情,又把自己气得半死,第三次世界又险些爆发。

就这破关系……到底是脑袋哪里坏了,才会把死对头变成现在的现在这个幼稚鬼?

还只记得我一个人……

这得是多讨厌死对头才会这样啊……

“哎——”徐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他把目光挪到陆怀瑾熟睡的面庞上。

原来那双眼睛总是半睁着,鸦翅一般的睫毛下垂,将眸光敛藏得十分深,可能还因为有些近视,让人觉得那目光总是似有似乎地落在你身上,琢磨不透。但现在的眼神透亮又清澈,一错不错地看着你,一眼就能看清他的心思。

之前也不爱笑,最多勾勾唇角,笑得又痞又腹黑。现在就……都忘了他其实是有一颗虎牙呢……

声线虽然还是原来低沉的男神音,但现在总是莫名有一股朝气,元气满满的亚子。

当然变化最大的就是这脑子,真的就只记得我吗?会不会还记得其他人?还有其他的事情?

这脑子变得真是,捐给别人别人都不敢要……

“行行。”

陆怀瑾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但不容置喙:“已经很晚了,你得去睡觉了。”

一大堆问题憋在心里,徐行迟疑一番,忍不住问:“陆怀瑾,你知道你出车祸了吗?”

“知道。”

“那…”徐行抿了抿唇,“做手术时有什么感觉吗?”

“像睡觉。”

徐行追问:“睡觉有梦到什么吗?”

“没有。”

兴许因为梦中苏醒,他的回答都很言简意赅,声音低低的,眼睛也闭上了。

“这样啊。”徐行有点失落地垂下来头来,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沮丧了一点。

其实徐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失落沮丧,反正心里就是这么个感觉。

突然,陆怀瑾轻笑了一下,声音很苏。

月亮绕到身后拥抱住他,而徐行的影子轻轻地投在他身边。

缓缓睁开眼,他不像白天那样有活力,眼睛微阖,睫毛下垂,看不清其中眸光和情绪,唇角微微勾起,猛然间让人以为是之前那个陆怀瑾。

他似乎看透徐行心中疑惑,轻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醒来后脑子里只有行行一个人的名字,只有行行一个人的模样。其他的人,不论是长相还是名字,我一概都不记得。”

“至于喜欢,可能是因为……”

他声音本就好听,此时放低了语调,平缓了语速,像讲故事那样娓娓道来。

不疾不徐的,但莫名地听得人心躁动,听得徐行心底怦怦怦直响,就像藏了只不安分的小熊,探头探脑,爪子不住扒拉着地面,掘地三尺,想把他后面说的话给挖出来。

但是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因为的下文。

“陆怀瑾?”徐行轻轻喊他一声。

结果一看,人已经睡着了。

徐行:“……”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