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尧奶奶家借住的,叫谢烟暖。”谢烟暖眼看老人家就要凑近自己,紧张地并紧了腿,胸前传来一丝疼痛感,程云繁咬了她一口。
她连忙摆摆手,止住了老人家的动作:“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下来泡个脚。”
“这水好清好凉快,我们那见不到。”谢烟眯眼做陶醉状,又催促道:“奶奶你不用管我,我一会自己回去了。”
这个时候河水泡脚 陶元枝有些不理解,定睛一看,这娃长得真高,比石桥还高一点,又左右看看,想到自家孙女,不是说来钓龙虾的吗?
“那你自己注意着点,这水里可有水蛇。”她说完直起腰朝前走去。
余光却看到有个铁桶和自家很像。
谢烟暖被水蛇吓得僵直了身子,猛的听到一声:“丫头,你看到我家小繁了吗?”
“没看到,没看到。”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看到那道些微佝着的背影越来越远才松了口气。
“我先把你托上去。”程云繁拍了拍她的背。
“好。”石桥上很多灰,但谢烟暖想让她省力点,两手扒住石桥就借力爬了上去。
湿衣裹了一层灰她也没太在意,走到桥的边缘踩着石块想拉程云繁上来。
“你拉住我的手。”
“嗯。”程云繁淌着水过来,握住她掌心,没想到她一个翻转五指扣住了她的五指,愣怔间就被拉了上去。
阳光照在两个狼狈的人身上,湿发贴着脸颊,谢烟暖忽然就笑了起来,接着提起一边放着的小铁桶,回头邀请:“去我家洗一下吧!”
“好。”程云繁松开手,接过她手里的铁桶。
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谢烟暖还有些吃惊,接着特别高兴地带着她往前走。
没想到始料未及的,到了岔路口,旁边的人忽然往另一边跑,她声音合着铁桶的吱呀声带了点急促的感觉:“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点事呢。”
那架势,活像后面有鬼追她似的。
“你慢点~”谢烟暖忍不住笑了两声,自己回到家冲完澡换身新衣服,拎着几张卷子又出门了。
这回她顺着正确的方向找到了程云繁的家,那是一栋红瓦平房,院前一小块菜地,中间耸立着的柿子树特别高,绿叶葱葱。
她转头就见程云繁站在台阶上洗头,隐隐约约的牛奶味,水滴顺着肌肤往下滑,还有她遮掩似的软调:“洗发水没了。”
那一刻,谢烟暖吞咽了一下,她着了魔似的走向前两步,轻轻开了口:“尧奶奶去吃酒了我今晚可以在你家睡吗?”
她还想再开口,比如一个人住暗楼太怕了啥的,没想到程云繁浇水的动作顿了下,只是一瞬,她便答应了。
“可以。”
她不知道对她说过多少次可以了,明明只是本人的性格问题,换做是谁这样强硬又撇脚地挤进她的生活,她都会心甘情愿地和她做朋友的吧……
可谢烟暖还是止不住地燃起了希望,像星火燎原,她想,她可能已经沦陷到自己上辈子并不想拥有的感情里,并且永远无法放开她。
六年的等待是值得的,她们都成为了更好的彼此,而后来那些令人悸动的回忆,也仿佛就在昨日一样,永远不会消散。
她真的就像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无数个夜晚,她搂着她的脖子,感受着晚风,听着她担心的话语,无限地接近那颗星。
谢烟暖忽然笑了,无声地翘起嘴角,房里的灯忽然被打开,刺得她睁不开眼,她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
“星空好看吗?”
等稍微适应了一下,她扭过头看她,程云繁依旧散着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语气都柔和了许多。
就像当初很多次她站在她单车后座上望着星空发呆时问她:星空好看吗?
“好看。”可好看了~
谢烟暖站起来走向她,刚在她面前站立,她的手伸过来,纤长好看。
她下意识地以为程云繁要摸她的脸蛋,望着她歪了歪头,方便她手的动作。
哪料那只手绕开了她的头,动作利落地扯掉绑着她头发的橡皮筋,嘴里说着:“我就带了这一根。”
头发散开落到肩上,谢烟暖也没失落,只是看着对方束发的动作,来了句:“我喜欢你头发散着。”
“哦,头发束着方便。”程云繁转身,走出门边道:“我是来叫你吃饭的。”
“好,你先下去,我去上个厕所就下来。”谢烟暖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可等到再回到客厅时就发现程云繁头发散了下来,餐桌上摆着牛排,五个人都等着她,旁边摄像头也把镜头给到她,谢烟暖混不在意地径直走过去。
程云繁旁边的凳子被占了,她只能走到她对面坐下,然后端出一副十分公式化的笑容道:“抱歉,久等了。”
“没事。”程云繁十分自然地接话,又见谢烟暖的嘴角在触及她的眼光时翘得更高了,轻咳了一声低下头。
“开始吧。”主厨林故逸一派正经地发了话,配上装盘好看的牛排,简直把这顿晚餐一下子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林家俩人像去了一家高档餐厅一样,腿上铺好餐巾布,动作娴熟地开始用餐。
旁边李明泱也学得有模有样,扎着马尾的女孩时不时发出刀叉相撞的声音,她还体贴地帮了两下。
程云繁刚拿起叉子,林故芸擦了下嘴角,然后一副体贴的模样道:“我跟逸哥哥说了,怕你们不习惯,做的十成熟的,放心吃吧。”
她刚说完,看到谢烟暖把三下五除二切好的牛排推给程云繁,差点咬碎了一口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