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带来过伤痛又如何呢?那些悲伤只会裹挟着美好的回忆让人与人之间更加深刻。
谢烟暖从来不在乎曾经失落过,她只在乎自己真正喜欢的,如果真的错过了,才会伤心一辈子。
后来她想明白了,她那是蠢的才会相信李明泱这个半吊子。还有,她好像从头到尾都给了程云繁一种吊儿郎当对感情不重视的纨绔大小姐的感觉。
她得改变这种感觉。
想到这,谢烟暖郑重地回望着她,柔和道:“我都记得,可是那又怎样,在我这里,没有永远,只有现在。”
她腰杆挺得笔直,接着小高跟鞋底一撞,给程云繁敬了个军礼:“报告,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不是可怜,不是执念,从头到尾都是喜欢!”
她又挑起眼尾,眨了眨眼,捏了小拇指的那么一节给她看,带着明晃晃的笑意:“这种喜欢呢~还差这么一点点就到爱了,差的就是那么一张证件。”
面对这样炙热的表白,说不感动是假的,程云繁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拼命抑制住要马上答应她的冲动。
她垂下头,心里难受的紧,又问:“你觉得你了解我吗?六年了,彼此不在身边的日子里,发生了太多变化。”
她一边唾弃自己的畏首畏尾,一边又忍不住地怀疑感情在时间面前不堪一击。
跟六年前一样,原来她一点都没变,只不过是不够喜欢,她害怕倾注所有感情,最后却遍体鳞伤。
程云繁想的很通透,她抬起头直视谢烟暖,忽然笑了:“我不值得。”
不值得这样热烈的喜欢,她这样肆意的人就应该找到一个直率天真,可以同样以热烈的爱意来回应她的人。
谢烟暖愣住了,程云繁难得的笑容里是轻松,她直视过来的目光是那么的坦率,直白,却又让人心疼,她从她浅褐色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最后下定了决心。
“你凭什么不值得我就是喜欢你温柔,喜欢你早熟,喜欢你的那份沉静,还有你时不时的反差萌……”谢烟暖嘴里不停地倾诉着自己的感情,一点点地靠近她,眼里黑沉沉的像琉璃般吸引人。
她将她搂到怀里,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更是侧脸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继续说着:“还有你漂亮的外表和干瘪的身段。”
“你……”程云繁脸红着,也不知是羞红的还是气红的,谢烟暖离远了些笑看着她瞪圆了的丹凤眼,用拇指按住了她的唇阻止了她接下来出口的话。
触感柔软,让她一瞬间心猿意马,她吐气如兰,嗓音轻柔:“总之都是你,只你一个,只你值得。”
她逆着光,脸型柔和,柳叶般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微微弯着,可眼里充满了攻略性,全是热烈的情感。
望进那样的一双眼里,程云繁知道,自己沦陷了,所有的理智全都灰飞烟灭。
“我们重新开始吧。”谢烟暖看到她逐渐柔和下来的眉眼,继续循循善诱道:“就算现在不够了解,但也可以像我当初刚认识你一样,一点点重新了解对方。”
“好不好~”
她尾音上翘,不腻好听,勾得人发慌。虽时隔多年,程云繁仍习惯性的口干舌燥。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掐着她当初不懂拒绝的性子,一点点让她习惯了她的存在。
即使是十分明白这点,程云繁这次仍从了心,她缓缓点头:“好。”
“真的”谢烟暖挑眉,再也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她趁热打铁提出条件:“那你能别对着别人笑的那么好看吗?”
“我看着难受的紧。”
“我本来就不喜欢笑的。”程云繁有些别扭,觉得俩人在这屋里待太久了,想赶人走:“你先回去整理东西吧……”
“好的。”谢烟暖眨眨眼答应了,下一秒飞快地在面前人的唇上轻啄了一口,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触感转瞬即逝,程云繁抚着唇小声嘀咕:“流氓性子就没变过。”
想起手里还握着程云繁的橡皮筋,谢烟暖好心情地将它戴在了自己手腕上,出了门口还不忘将两个重箱子推进门里。
摄影师大哥感天动地地拍她,她将自己的箱子推进隔壁门里,朝他挥了挥手,又一次关上了门。
窗外是黑蒙蒙的夜,几颗繁星点缀其中,谢烟暖脱下西装外套习惯性地走到沙发旁窝了进去,她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发丝已有些凌乱,用手上的橡皮筋将它束成一小缕,望着窗外的星星点点出神。
她对她的在意一旦开始就不曾结束。
她们曾经多少次在这样的星空下漫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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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程云繁像一抹空气一样被所有人无声的排挤在外,热闹的生活让她险些忘掉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直到某天她被老杨苦口婆心劝到很晚,不得不一个人回家的时候,厕所外响彻了一大盆水倾注而下的声音,几个少女嬉笑着挽手出来漫步走远。
那抹纤瘦的身形静静的从厕所门口走出,被水浸湿的校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将她干瘪的身形反而衬的弧度美妙,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