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胳膊落地，化作一滩烂泥，女妖身上的皮肤也渐渐干裂，像是经历风吹日晒的泥像，再没有人形。

女妖张嘴像是在说什么，江果儿听不见，那声音只在江尤耳边响起。

“该死的修士！总有一天，妖族会重生，妖界会再次出现，你们欠妖魔的因果，你们一定会偿还！”

在她的控诉，她的身体四分五裂，化作没有生命的泥土，落在地上。

“战争没有任何对错，只有胜负。”所以人族不欠妖族任何东西，如果当初是妖族胜利，人族的处境不会比妖族好多少。

两族交战，你死我活，什么偿还不偿还的，江尤从来不认同胜者有罪那一说。

她是人族，她的立场是天生的，所以她只会站在人族的立场去做事。她不会恶意屠杀妖族，她也不会给妖族卷土重来的会。

从那女妖身上得不到什么，不过江尤已经猜到对方的来历了。

她原本想给江果儿上上课，现在看来，上课的那些内容没用了。

妖与修士一样，各有所长，一般的妖擅长的妖法与本体有关，但这只女妖，明明是泥塑化形，却擅长幻化之术。

幻术是修真之法，妖族不是不能学，只是学来用的不好，也就只能骗凡人，以前妖族认为学这些没用，他们的敌人就是修士，不能对付修士的法术，学来是浪费时间。

没想到现在妖变狡猾了，知道他们的目标一直是人，而不是修士。

江尤组织下语言，同江果儿说道：“若得缘，一草一木，一石一物都可化为妖。有些妖，为保持人形，吞噬凡人血肉精魂，以凡人精魂为修炼根本，晋升修为。以往，这些妖多是以蛮力将人掳走生吃，没想到，他们也学会动脑子了。”

江尤的话听起来像调侃，江果儿却知，这是一个对凡人很不利的消息。

以前的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现在的妖学会了人的狡猾，有了脑子。

有没有脑子，影响可大了。

“求问仙子，肉眼凡胎，如何辨别真假？”江果儿想不出来她以后遇到妖魔，要怎么提前防备，怎么逃命。

“我送你两张符，佩戴身上，可感知妖魔存在，必要时，能救你一命。”江尤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凡人没有灵力，无法用破障之法破除幻术。

她只能先给江果儿写两张符咒带着，这几天她好好想想，怎么让凡人提前识别妖的存在。

江果儿向江尤道谢，可她并没有因为江尤赠与符咒而高兴，她一人知晓有妖魔，又有什么用呢？

哪怕江尤的符咒能让她在妖魔嘴下逃生，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在江尤苦苦思索之下，天亮了。

旭日初升，江夫人与江果儿来不及吃早膳，便叫人收拾东西赶紧走，她们知道此地已经很安全，但她们不想在差点儿丧命的地方久呆。

“乘我法宝前往吧。”江尤可受不了那慢吞吞的牛车，她扔出画舫，想着这几个凡人上不去高高的画舫，便用灵力将她们托了上去。

骤然两脚悬空的体验让他们惊叫出声，还没等他们害怕，人就已经站在画舫的船板上了，连牛都上来了。

江尤飞身上船，画舫升空，向江家村赶去，以画舫速度，大概一刻钟就能到。

江果儿趴在栏杆边向下看，地上的一切无比渺小，大地宽阔无垠，晨曦微微泛出暖橙色，秋风挡在画舫外，明明身处高空快速飞着，却叫人倍感温暖。

“这就是仙法吗……”好羡慕啊，羡慕仙人们能轻易斩杀妖魔，羡慕仙人来去自由，无拘无束。

“是法器，以灵石催动，如果灵石足够，凡人也能用。”江尤随口同江果儿说，说到最后，她愣了。

对啊！如果是灵石，凡人也能用！

以法阵催化灵石，让灵石供给法器更多灵力！

这道理不就像现代使用电力吗？

催化灵石的法阵好弄，而且法阵形成后，只要不破坏阵眼，便能直接使用。

不过不管是法阵还是法器，都需要修士去绘画炼制。江尤一个人，不眠不休的做法器，也没法做太多，而妖魔会出现在修真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所以注定要使用大量的法器，才能确保人界安全。并且这些法器一旦出了问题，凡人不会修，肯定还要找江尤。

江尤已经有了头绪，这是一条正确的路，不过她不能自己走，她要拉人入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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