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诈宴(1 / 2)怀奸宦崽后我被宿敌宠上了首页

是夜,鸣花亭内玉盘珍馐,四面轻纱飘逸,亭上挂着红色灯笼,灯火如昼,越发衬得纱幔轻柔,红衣人若隐若现,红纱扬起,眉目绝美似画,惊鸿一面。

红纱红衣,灯火葳蕤,仿佛美人待嫁。

冷府内的下人前来通禀,“少爷,寒小侯爷到。”

里面的人清淡的嗓音如同夜风,“恩”了一声,“请他入内”

片刻,下人引着寒歇前来后,告退。

寒歇站在亭外,目光望着轻纱上被灯火染上亭内人绝滟的身影,驻足不前。

隔着一层薄薄轻纱,两人一内一外,一坐一站,心思各异。

直到夜风挽起纱幔,听得亭内传来清淡的嗓音:“寒厂公既赴宴而来,何以驻而不前。莫非是怕吾设鸿门宴。”

说话间红纱微动,人影隐绰,绝色自亭内泄出。

寒歇这才掀纱入内,微微笑道:“我若当真怕你设鸿门宴,今夜便不该前来鸣花亭。”说罢,在对面落座。

方才轻纱后若隐若现的人此刻彻底露出庐山真面目,长眉如画,凤眸美艳。分明是一个拥有浓稠绝美容颜的美人,偏偏身影清正,浑身透露出不容侵犯的性冷以及宁断勿曲的骄傲。

与之对视,只觉白日里号令群臣的气势尽数凝在那一双黑漆的凤眸之中,一身红衣似火,骄矜傲骨。

“倘若我说今夜我摆的便是鸿门宴,这酒不知寒厂公还敢不敢喝。”说罢,亲自为寒歇斟了一杯酒。

寒歇诧异他竟然如此直白,后不由哂笑,这才是冷授羽厉害之处。让人明知是计,也不得不中计。

这才是他的性情。虽是智士,虽是却不像白玉心思百转千回。官场多得是口不应心,暗箭伤人的小人,唯有冷授羽始终保留一分坦荡之真性情。

“岂敢劳中丞大人亲自斟酒。”

说罢,接过酒杯。

冷授羽见他接酒而不饮酒,道:“寒厂公如此谨慎,莫非是怕我在酒中下毒。”

“信雾当真会用毒于我?”

寒歇一双幽深的眸眼盯看住冷授羽。

冷授羽眯眸,“端看寒厂公如何断寒侯一案。倘若厂公大人肯高抬贵手,这杯酒便是无毒。寒厂公若执意致寒侯于死地,这杯酒便是穿肠毒药。毒的便是不仁不孝,大逆不道的小人。”

受他犀利言辞,寒歇面色不定,衣袖端起酒杯,缓缓饮尽。

一杯冷酒入喉,烈酒灼腹,仿佛真是一杯穿肠毒药。

“信雾,你可知凭你方才一番话,我便能拿你问个威胁之罪。你如此授人把柄,实不像你的作风。”

“朝中奸佞当道,吾早就生死置之度外,只为求拨乱反正。”冷授羽一双凤眸看着寒歇,“就算以身殉位,也在所不惜。”

寒歇看着石案对面神态冷若冰霜又在眉目间透出一分复杂颜色的红衣男人,忽然轻叹道:“你故意落下话柄,无非是试探我是否当真会拿你问罪。信雾,我以为在你心里早将我视作六亲不认,冷血无情之人。”

冷授羽不是冲动之人。白日朝堂之上如此剑拔弩张时刻,尚能镇定自若,率领群臣。也岂会在夜宴上授人话柄,陷自己与困境之中。

方才那一番犀利言辞,确如寒歇所言,为的是试探他,是否当真已经为了权力丧心病狂。

被他看出意图,冷授羽面色稍缓,“你既看出我之意图,对我留情。说明你并非无可救药,寒侯乃你生身父亲。当年你体弱多病,八岁更突患大疾,寒侯为你心力交瘁,多方求医,才让你安然成活。”

冷授羽一身红衣,在亭中灯火下不知勾起谁深藏内心的记忆。

寒歇八岁突患恶疾,高烧不退呕吐不止,天昏地暗间跌跌撞撞跑出侯府,不知不觉来到授才学院。

授才学院门前一片漆黑,四处无人,眼前是望不尽的黑暗与吹不完的冷风。

寒歇越走越绝望,昏死前,一双柔软灼热的手接住了他倒下的身躯。

眼睛彻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幕,依稀是一截红袖。

“当年侯王妃早逝,寒侯对你.........”

“是不是你”

突然,冷授羽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抬头跌入一双幽深似水的眸眼中。

“你说什么”

冷授羽欲抽回自己的手,一动才发现对方竟力气惊人,钳得自己动弹不得,对面的人是前所未见之深沉。

冷授羽蹙眉,“你.......”

寒歇脸上的深沉转瞬即逝,松开他,笑道:“抱歉,听你谈起旧事,我一时情难自禁。”

冷授羽默然片刻,道:“你既有所感,到底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当日在温府,你尚肯放我私纵温府旧人,为何今日,便不能放寒侯一马。可知圣上将此案交给你,必是希望由你出面,名正言顺轻判此案.......”

原本寒歇正听得怅然,一听“圣上”二字,脸色微变,正色道:“中丞大人此言差矣,圣上令本侯秉公办案,本侯岂能徇私枉法,辜负圣上之信任。”

“你!”

听到寒歇突然话锋一变,冷授羽不由得冷了脸,“如此说来,寒小侯爷是执意不肯高抬贵手。”

“非是不肯,而是不能。”

冷授羽只当他不肯。

失望、愤怒充涌心头,冷授羽怒扬眉山,“啪”地一声拍案而起,冷笑道:“寒厂公要做那不仁不孝,六亲不认之辈,吾却是不能。你不能救,吾来!”

掷地有声。

红衣灼灼。

面对冷授羽如此詈骂,寒歇脸上并无恼色,反而俊美的脸异常深沉,将面前一身鲜衣如火之人看在眼里,瞳孔中的黑暗仿佛被这一团火焰烧尽,瞳仁中唯映出眼前这骄傲又绚丽的凤凰。

寒歇正要开口,忽觉一阵头晕目眩,脸色一变,“你在酒中下了......”

昏倒在桌上。

“迷药”

冷授羽冷静的看着对面昏过去的人,目光落在他腰间佩的玉牌上,走过去欲取玉牌。

若能得到这一块在西厂任何地方都畅通无阻的通行玉牌,势必能救出寒老侯爷!

手刚刚碰到腰间玉牌。

谁知——

被一双修长的手猛地扣住手腕!

方才还昏过去的人扣着冷授羽的手缓缓从石案上起来,眼中一片漆黑,哪里有半□□中迷药之迹象。

冷授羽蹙眉。

“我既知你摆下鸿门宴,又岂会毫无准备。只是我没有料到,你会这样直接。”

寒歇轻叹道:“你可知你这样做,乃是死罪。”

冷授羽毫不留情抽回手,“我早已说过,若能破这朝中一片污浊,吾虽百死无悔。既然被你看破,今日这西厂令牌,你给还是不给。”

寒歇偏过头,半边脸陷入阴影之中,嗓音幽凉,“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