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秀立第一天上班。大家都格外莫名地紧张。 “怎么还不来?”露晓半个小屁股坐在椅子边上,面对着电脑桌面,什么也不做,除了一直盯着右下角的时间看以外。时间的数字每变动一下,露晓的心就跟着一揪,渐渐地两条白嫩的膝关节内侧,因不停地磨蹭都泛起了红印。 “看把你急的。”皖之端着马克杯,在露晓身后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调侃到。 “切!你怎么知道我着急什么啊?再说你不也一直在撩你的左手袖嘛。”说着露晓还很夸张地模仿起样子来。 “你!” “怎么了?”大姐头潘麟突然出现道。 “你怎么来了?” “对啊,潘麟姐?”露晓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抓住潘麟的手说。 “明知故问,看那小子来了没,调戏一下他呗。” “你看人家潘麟姐多直接,不像某人。”露晓说完,故意朝皖之嘟哝了一下嘴。 “某人说的是你才对。”皖之立马还击。 “什么某人不某人,乱七八糟的。他还没来吗?”潘麟眼神来回询问两人。 “谁啊?”三人的背后传来一个文弱的声音,“是说我吗?”这句话里夹带的语气又马上暴露出这个雄性声音主人的贫贱。 一听到这个声音,几万亿年的进化所赐予潘麟的本能反应就是握紧拳头,回头一个“炎帝”之拳,想把这个人秒成渣,哦不,最好连渣也不要留。但另外两人的心理与生理反应则证明了造物主的伟大,进化的多样性,物种的神奇性。 “你终于来了”露晓钳着内八字,像个活蹦乱跳的小鹿扑了上去。“人家还担心你打退堂鼓不来了呢。太好了,嘿嘿。” 皖之默默地站在一旁,但她的内心戏已经被露晓活灵灵地演绎了。 对于如此的盛情,秀立到显得很无动于衷,他的焦点却注视在了一团炯炯燎炎的双眸上。或许秀立天生的好战性被点燃,或许天生的男威性受到挑战,秀立就是莫名地想灭了那团熊火,消了那身气焰。但秀立并没有失去理智,没有热着头脑上去火对火,握紧拳头硬碰硬,而是使出了他一贯擅长的招式,以贫贱破百招,以荡贱闯江湖,以□□志凌天下。“小姐姐你也是担心我吗?” “皖之!!!”潘麟震吼一声,把皖之吓得莫名其妙,不知所措,“哎!怎么了?”皖之极是恐惧地心想。“快拉住我!”潘麟此句怒吼才让皖之胆颤的心落了地,安了神,“原来不是对我”皖之悻悻地想着自己未身临大难,而对于秀立,此时也只是内心投去些许祝福,却不敢泄露一丝怜悯。因为这一丝的怜悯都有可能被潘麟抓在手里,立马勒死自己。 “你好!请问。。。啊!”此时这位误入角斗场的人是谁呢? “哎!你怎么..”秀立见到此人,马上恢复到一本正经的腔调,一种正常人的表情,一幅更让潘麟心里抓狂的“娇柔做作”。为什么说是在“心里”呢?也是因为这位“不速之客”,潘麟不好发作于表面,但一看到潘麟的气场,此人着实被吓了一跳, “我怎么了?你认为我不会通过吗?”见到秀立,却又马上忘却一切,满眼只是秀立波鳞鳞的微笑。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一定会通过”秀立一副神机妙算的得意样。 “少来!说的好像你是总经理似的”那位女生故作鄙视状。 “可不是!秀总。”潘麟满嘴讽刺的语调,恨不得刺破秀立那张让人生厌的洋洋自得的淡然表情。 “还不快点去工作!”秀立一副蹬鼻子就上脸的架势逗得皖之和露晓噗呲一笑,“是!秀总。”皖之话里有珠玑,笑里有深意,不可不谓琴声藏别情啊。 露晓笑完后却一本正经道:“我倒觉得秀立哥挺像的。” “像什么?”突然有个秀立之外的男性声音。 “像总。。。”露晓虽然平时傻傻的,但在公司这种虎狼之地,也下意思的随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你随时都可能因为一句话,而至自己于危墙之下,沼泽之中,绝岭之上,“总经理早!”露晓立马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正定优雅的端着礼仪,向这位背后插闲话的付总打了声招呼,问了声好后就依然自若地离去了。但还没闲逸出3步,马上就暴露出心虚的落荒而逃。 付名博看了看形影远离的露晓然后拧着眉心向皖之问到:“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她去哪?”。露晓虽然转身的很华丽,离去的很潇洒,但她似乎忘了,自己的办公地点就在这个大房间里。 众人无奈地一同叹了口气。 “付总早!”秀立一副别样的自信满满,一副莫名的趾高气扬,向付名博打了声招呼。 “早。”付明博不知为何,停顿了好几秒,才回了句领人津味的“早”。在这无声停顿的几秒内,在他与秀立对视的这几秒内,他和秀立的脑海里都闪现着怎样的画面,印刻着怎样的流景,无人得知。这种让人着迷,挠起大家猜想的空白最要人命。旁人都恨不得破开两人的脑袋,探知个清楚,但谁也没这样的胆量与勇气。只能默默地揪紧自己的好奇,把自己的感触放逐在事不关己和身临其中的彷徨边缘来回徘徊。 “付总早上好!”新来的女生斩断这窒息般的长镜头。 “早,曲经理。”付名博的回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每个人的脸上都因这不小的石头而泛出或惊奇,或疑惑,或钦佩的神情。 秀立一开始也是表露出意外的表情,但立马又刷脸成一种解惑明了的样子,“曲经理,以后多多关照啊。”说着伸出笔直的右手。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曲经理”让当事人有点蒙圈,开始不自觉的害羞起来,完全忘了还有只伸向自己,表达友好的手臂正等着自己的回应。这个尴尬在被“曲经理”意识到之前,却被付名博化解了,他接下这份纯正的好意。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陈咬金让秀立确实有点懵逼和厌恶,从他马上很嫌弃地努力甩开手的动作可见一斑。 看着这短短几分钟内上演的戏剧,皖之有点来不及消化,随着剧情的走向,变化着脸上的色彩。此时看到这一幕,全身不禁被敲了一下麻骨般寒毛耸立,担心着秀立刚进公司似乎就和大boss闹僵了,这决不是什么好兆头。一旁的潘麟不愧是历过风雨,看穿春秋的职场老手,她就表现的很平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早知道的样子。 “那我该做些什么呢?付总”秀立略带挑衅的眼神。 付总噘了噘嘴,一脸疑惑的表情传达着‘这种小事,我怎么会知道’的反问,“你应该找你的上司。” “那我的上司是?”秀立咬住话尾,不放付名博走。 付名博一副懒得搭理他的表情,然后却很绅士且满脸恭谨地平摊着手掌,将指尖的方向对准了皖之,向皖之行了一个首肯礼后,挺着笔直的后背便离去了。 秀立很困扰地挠着左边的后脑勺,正眼都不瞧一下地,有气无力地问了句,“我的办公桌呢?” 停顿了好一会,皖之才突然醒过神来,原来秀立的问题是抛给自己的,然后她就慌张了起来,因为她从没接到上级或公司的任何通知,或是一丁点的知会就被塞了一位下属过来,而且这个人还是秀立,自己的大克星,“你。。你。。”她环顾了一下办公室,根本没有找到适合的,可以交差了事的处所,急的她不由地把身体开始向潘麟靠去。潘麟敏锐地察觉到一个烫手山芋向自己递来,于是马上以“还有一大堆报表,先去工作了”而开溜大吉。这时露晓已回来了,没等皖之把绝望与期望的目光退而求其次地转移到她身上之前,小姑娘自己就开了口,“要不你搬张椅子和我一起坐吧?” “哎~”秀立叹了口气,根本没搭理露晓的好意,也没去搭理还处在不知所措中的皖之,然后就劲直朝一个窗边的办公桌走去并坐了下来。这个座位的主人正是那位还在彷徨的皖之本人,“这是我的位子。”在秀立戏弄着桌子上的多肉植被时,皖之急迈着小碎步屁颠屁颠地小跑了过来,想赶走这只不速之鸠,捍卫自己的温馨小窝。 “我知道。”秀立没个正经地回答,然后睁大着双眼看着皖之,“怎么啦?”试图用眼神和言语双重攻击可怜的皖之。但秀立这次有点失策了,他确实侵犯到了皖之的警戒线。 “这是我的办公场所!你!新人的,在那边!”听到这铿锵有力的回应,秀立还没来得及心生胆怯,自己的屁股已经不自觉地从椅子上撅了起来,然后脚不停使唤的朝着皖之手指的方向悻悻而去了。 露晓张大着嘴巴,默默地伸出大拇指,为皖之的绝地反击而点赞,一同点赞的还有那位蒙着迷雾而来的“曲经理”。 “你好!”曲经理向露晓伸出同盟友谊的小手,“我叫曲辰。今后多多关照。” “哦。”露晓还沉浸在钦佩之中,虽然根本没听到对方方才说了什么,但从这手势来看也猜出七七八八了,“你好!叫我辛露晓,多多指教。” “我叫王皖之,欢迎欢迎。”就当露晓和曲辰握着小手,相视而趣的当儿,皖之也立马跑了过去,这种认识小伙伴,建立小友谊的机会自己怎么能错过呢。 “嗯,谢谢”曲辰爽朗大方的性格很快就俘获了2人,3人瞬间就打破了男人永远无法理解的重重阻隔,一下子就成为了似乎可以无话不谈的好姐妹。至少在秀立看来是无法理解的,他喊了一声,却没有回应,只好等着3人从高涨的热情中醒过来,但似乎围绕在3人之间的欢乐氛围并无丝毫消减的迹象。 “喂!”秀立很不情愿地提高了音调,但还好起到了作用,达到了预想的目的。3人终于注意到了秀立,注意到了他挂在脸上的困惑。 “想搞事是吧?”秀立恶狠狠地问,露晓和曲辰莫名地疑惑,皖之嘻嘻地偷乐,“这里是储物室哎。” 听完,有人恍然大悟,有人释怀纵放,总之3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喂!”秀立恨不得上去挨个修理一顿3人,“这里怎么可能办公?” “为什么不可以”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工作,在什么地方都要能工作,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做不到吗?” 听到这样的话,普通的男人早就上火了,油头滑脑的秀立却马上整理好应有的态度,“当然能做到。” “好!先把储物室整理干净。” “然后呢?”秀立问 “然后的事,然后再说” “明白。”秀立竟然没有顶嘴,很干脆很果断地答应完后,转身真的行动起来。 “曲辰。”辛子君接着说。 “在!”曲辰回应的极快,以至于声带没有刹住车,发出的音调瑟瑟发抖,“您有什么指示,辛总监?” “跟我来。”辛子君并没正面回答她,事实上至始至终连看也没看曲辰一眼,她盯着秀立看了一会后就麻利地转身而去了,身后尾随着一个佝偻着身躯,努力想把自己的气息萎缩到不让任何人察觉到的曲辰。 “累死我了。你们这哪里是储物室啊,简直就是垃圾堆。”秀立哀声怨道地摸着肚子。 “那走,姐姐请吃饭,慰劳一下你。”皖之难得在秀立面前□□了一回。 “能顺带我一个吗?”露晓可怜巴巴地仰视着皖之。 “吃饭怎么会少的了你。”皖之戏谑性地捏了捏露晓粉嘟嘟的脸庞。 “那还不走,快点。饿死了。”秀立催促到。 3人来到临街2楼的老地方,坐在老位置。刚坐下,秀立处于好奇地问“你们一直都来这里?” 露晓喝着柠檬水点着头回答,皖之闲聊似的问,“你怎么知道?” “猜的。”看到皖之藐视的眼神秀立又极力挽救起自己的智慧,“没见你们事先约好,但那个人自己就来了。”说完秀立挑了挑眼角,把皖之的注意引诱到来人的身上。 “潘麟姐,这里”露晓乐呵呵的向潘麟招手。 潘麟一副嫌丢人,不爱搭理她的样子,很不情愿地走到3人面前,“让开!”也不知道她这脾气是向谁发的,但很快就有人站起来主动自首了。秀立从正对门口的座位上起身,转到背靠窗户的座位上缓缓地坐下,“哇哦,这边视野不错啊。” “那你可要好好欣赏一番。”潘麟尖酸地嘲讽。 秀立没接她的话茬,或者说他根本没听到潘麟不怀好意的激恼,此时他已经开始慢慢品味起店内的装饰来。 这家店不大,只摆了5张方桌,且每张桌子间的空隙只能容得下一人通行。厨房为敞开式的,从每张桌子都能窥视到后厨内的一二情形,相反,于厨房内的师傅们也能在忙中,关心一下自己所做的食物,在顾客脸上产生的化学反应。这是一家少了一堵屏障,多了一扇厨师与顾客交流窗口的食饮店。这样的风格,秀立很喜欢。但一进这家店最夺人眼球的可不是如此的厨房格局,而是满墙的,密密麻麻的,只有走上跟前才能看得清的收据票根。看来这家店的老板有个异于常人的爱好,喜欢收集消费后的票根,这种我们每个生活在当代的人都会遇到的东西,每天都会到手,但几乎没人在乎而随手丢掉的东西。仔细观察,有公园电影门票、出租酒店□□、飞机火车座票;超市商场、剪发洗浴、煤气电费单;地铁卡、饭卡、会员卡充值等等各式各样,只要是花了钱消费的票根都贴在了墙上。 靠近中间的柱子旁有个本来应该放艺术品,类似花瓶等的架子上,放了3个透明的玻璃箱,里面也塞满了票根。映着头顶昏黄的灯光能看出这些票根都是有些岁月沉淀的。它们每一张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或许有的可以长篇大书,值得宏篇浩论,或许有的几经时光流逝,化为细沙,流逝予记忆的长河。秀立不愿再去深想,他害怕越想越起劲,愈兴奋愈难以自得。所以他马上把飞马行空,勒绳歇鞍,将注意力转移到灯光上。窗外的风偷偷跑进来躲猫猫时总会惊动到上了年纪的吊灯,每每这时他都会提着他的灯笼裤,生气的跺跺脚,投影下来的光圈也左右摇摆,意图扫走顽皮的风儿。虽然灯的笼罩已经敷上一层岁月的秋黄,也因这份长久的安详而发福肥胖,但他还是竭力保持着自己高贵的血统,精神且洁净。不过秀立看似未能欣赏到,他的目光已越过这个“小山头”,开始仔细打量起顶梁来。一根□□着虎腰熊背的杉木横卧中间。围绕着他竖七横八地穿插着些许根细若囡臂的支杆,一眼望去,都不晓得她们是为了支撑房梁还是为了支撑杉木的,总让人觉得,那根霸横的杉木是个沉重的负担,或许哪天房顶塌了,那罪魁祸首肯定和他逃不了干系。不过还好,横杉下还有根窑砖砌成的柱子傻傻地顶着,不让他轻易地背黑锅。柱子的形态活像被三座大山压迫的劳苦民众,缺棱少角,通体黝黑。 横杉与柱子的拐角处钉着一尊铜像,一位背靠着柱面带着斗笠,赤着黑脚趾,烂衫破袖的老人像。还能见出几分红色的腰带紧紧地勒着他干瘦的柴腰。一手高举倒倾170度的水葫芦,一手放在膝盖上支撑着疲乏的身体,勾着下颚,努力地吐着猩舌。眼角厚厚的褶皱把他的眼睛都挤成了缝,但还是能从这细缝中看到强烈的渴望。他就这样死死地盯着水葫芦口慢慢飞落而下的水,但就在离自己干燥的嘴唇外几厘米处,任由水的刻意错过而定格在那里,不知这该死的水究竟想要流向何方。铜像肯定是不知道了,但世外人的秀立却能看得真切。飞水而下落无情,嬉打玉足颜生花。 柱子的脚根处摆放这一个巨大的石砚,砚的边缘坐着一尊妙龄铜像。少女右手抓在砚壁上支撑着斜倾的身躯,肩头的轻裳因其丝滑娇嫩的肌理而滑落到曲折的手腕处,袒露出半个圆挺的胸脯,乌黑的头发全都捋在右边,露出左边灵巧的耳朵,长长的发梢凌乱地摊开于胸前,若隐若现地遮挡着似有似无的小野霉。左手搭在折起的左脚膝盖上,抿着甜甜地微笑看着飞落而下的水滴砸在自己伸得笔直的右脚背上而玉珠四溅。她完全沉溺在这欢乐当中,忘却去思索这落水的来源,也忘却了时光如梭几十年地飞逝。 秀立看得有些着迷,显然他也忘了时间的存在而让发生在这一时间段内的空间行为消失在自己的主体意识内,以至于皖之叫了他好几声他都若无旁音。皖之都习惯这种无视了,所以也没多想,只当做秀立又不想搭理自己了,但潘麟的暴脾气可不会这么萎身屈自的,她一把抓起桌上的餐巾就砸向秀立定格的脸。秀立倒是面不改色,却把皖之和露晓吓了一跳,2人都本能反应地伸出双手试图去抓住餐巾,但事发突然,目测根本来不及,就在2人都失望放弃,眼看就要砸中的当口,不知何处飞来神之一手,就在餐巾飞离秀立脸庞外的几厘米处,牢牢被抓住了。坏了潘麟好事的人是谁呢?原来是新来的曲辰。睁大眼睛看清事实的皖之和露晓更加喜欢上了曲辰,现在还萌生了几份敬意。但另一当事人秀立仍旧置身度外,全然无知。 “我可以加入你们吗?”曲辰从帅气的女侠立马怂下架势,腼腆地问到。 “当然”“欢迎”皖之和露晓同时答道。但曲辰没敢松懈她的小腼腆,因为她早就清楚地意识到这个群体的大姐大是潘麟,而她还没首肯,那自己就不能放心。 “真多余。”潘麟的这句话犹如滚烫的开水泼在曲辰的小脸上,立马窘迫尴尬个通红。“我没说你”潘麟见势急忙解释到,“我说的是他”潘麟指着秀立面向曲辰也甚是尴尬地救场。听潘麟这么一说,看潘麟这么一慌,曲辰的心才终于安下来,因为她知道潘麟对自己有没有好意还不能确定,但至少可以肯定是根本没有敌意的。她这才敢放开胆子,厚着脸皮,自己从一旁拉过一把椅子来,就立马坐了下。 秀立不知什么时候从断片中醒过来,拧着眉心,莫名地扫视着4位女生之间的你来我往。忽然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就不应该回过神来。 “你醒了?”夹坐在秀立和皖之中间的曲辰说,但她至始至终都没正式的显示出看秀立的举动来。 “。。。”秀立更加锁紧眉头,表示疑惑,“好饿啊,怎么点餐?”这句话的跳跃性也太大了,不禁让人想吐槽。 “是啊,好饿啊,今天吃什么好呢?”皖之十分配合,不想让这或尴尬或暧昧的气氛再围绕在秀立和曲辰之间了。 “那我就点公主御膳”不知露晓是真饿了还是出于别的什么缘由,也把精神投入到午餐上。 “公主御膳?”秀立一脸嫌弃的疑惑。 “是九保特意为本公主做的御膳哦,没我的允许别人是吃不到的,哦哦哦”露晓一手挡在小嘴前矫揉造作的笑语道。 “那位米其林小哥应该就是你说的九保吧。”秀立手指正在后厨忙碌的一位小胖哥道。 “你怎么知道?”露晓疑惑,“对就是他,秀立哥你好厉害啊,崇拜你3秒!”说着她伸直拇、食、中3指对秀立笔画着。这丫头对于秀立猜中的疑问只过脑1秒,但对秀立的崇拜之情绝不止她口中说的那3秒。 “你看!”潘麟对皖之使了个眼神,皖之也解读出了她想表达的意思,而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用一声“哎”表达对露晓天真烂漫的惋惜之情。 “你想吃吗?本公主可以开恩让九保也给你也做一份。” “我。。” “九保!”还没等秀立回答,露晓那慈悲之心就泛滥地无以复收,马上大声叫起九保来。 “喂!”秀立脊背发憷,慌忙拉住露晓跃跃欲起的身躯,恨不得塞双臭袜子,堵住她的嘴。但一切都迟了,那个叫九保的厨师似乎随时随地都在期盼着露晓的召唤,他那双耳朵仿佛就是特意为了露晓而长的,“请问您有什么吩咐?露露小姐”九保毕恭毕敬地俯身道。 “叫我公主大人!” “好的,露露小姐。” “叫我公主大人”露晓严词厉眼。 “知道了,露露小姐。那您有什么吩咐吗?” “叫我,公!主!大。。。啊!”露晓嚣张的气焰还没跋扈起飞,就被潘麟狠狠地拽了回来,“疼!你快放开人家耳朵。”由于露晓飞扬的逼格还未消失殆尽,所以她三跋扈七分求饶着。 “对不起。没什么事了,呵呵呵。”皖之在脸上挤出一堆尴尬的笑容。 “好的。”九保耿直地鞠了个躬,憨厚地转身离开。可他刚掀起厨房门帘就听到,“哎~对不起!”于是他又不得不加急着小碎步跑了回来,提起袖口擦了擦额头快要滚落的汗,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立马迅雷般的把手又放了回去,藏在了后背,“请问您有何吩咐?”他面对着皖之,但眼神始终不敢逾越过她们的脚踝。 “不好意思啊!”皖之一手拿着菜单,一边面露歉意的微笑道,“我们想点餐。” “好的。”九保不敢怠慢。 “后丰牛排一。。。”皖之看了看潘麟,“二”接着又瞅了瞅秀立和曲辰,“四份。然后一份公主御膳”皖之急速说完,想马上打发走九保,打发走这小受气包。 “明白了。请稍等!”九保听完也解放般的赶紧迈出逃离的小脚步。但才跑出不远,他又折回而来,潘麟和皖之一脸“这次我们可没叫你”的疑惑表情,只见他稍许胆颤地面对着露晓道“露露小姐,您这次是否要加温泉蛋?” “叫我公主!大人——”露晓咬牙切齿地故意拉长“人”字音。 “随便啦,你们看着办”潘麟想赶紧打发九保走,但九保还是傻傻地为难地站在原地。 “加个温泉蛋,谢谢。”听到秀立这么一说,虽是初次相识,但九保用他释然的笑容万分感激着秀立,“好的,请稍等。” “我不要吃温泉蛋。”露晓看着大家都“偏袒”一个店员,好是恼火,便赌气道。 “又没说给你吃,我是为自己点的。”也不知道秀立是不是真的喜欢吃温泉蛋。 “不。那是人家的,不给你。”露晓嘟着嘴,和秀立扭摆道。但秀立故意向她做了个鬼脸。 皖之看着这对一来一回,打打闹闹的小冤家,在一旁乐得咯咯笑, “真好!” “真烦!”皖之和潘麟同时感慨到不同的体悟。 “进来!” “这是公司第4季度的财务报告,你好好看看吧。”辛子君把一大叠报告啪的一声甩在付名博面前。 付名博被迫放下手头的案子,“怎么了?”他没有因为明明自己是上司而遭到这种态度的对待而生气。不知是格外重视,还是他本身就是个慢性子,他慢慢地摘下眼镜,“第几个月了?” “。。。”辛子君没有搭理他,而是叹了口气。 付名博也没追问,他把还捻在手上的眼镜放在了那叠厚厚的报告上,背向后一靠,伸了个懒腰,然后把座椅向左转动了30度左右,微微将身体本能性地向左边靠了靠,抬起左手肘本想搭靠在座椅手把上时,却落了个空,险些害的自己人仰椅翻。原来自己的座椅是没有把手的。 站在一旁,看在眼里的辛子君无奈地叹气笑到,“活该!”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改变公司一直亏损的局面,付名博主动带头将座椅全部换成无把手的,工作效率是提高了不少,但不知道是换椅子的本身原因,还是通过换椅子所传达的信息起了威慑作用。尽管如此,还是未能扭转公司连续亏损1年半的恶态。所以辛子君又气冲冲地找上门来了,“我要见霍老。” “哦,那你见到时也帮我打个招呼啊。”付名博摆正坐姿,低头伏案,因为方才的踉跄,没敢直视辛子君。 “我都进公司半年了,” “嗯,那我比你幸运,刚进公司时我见过一次。”付名博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 “我都怀疑,” “其他人连怀疑的资格都没有。”付名博又抢着说。 “我不会容忍你们托我下水。” “你的脚上没拴镣铐。”付名博耸着肩,伸出双手对着辛子君的脚说到。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费劲心思从DC挖我?”辛子君虽感到自己被嘲弄,但没有失态,以退为进,反将一军。 “显然不是我。” “你!”这次她有点没忍住,“所以我不想和你谈,我要见霍老。” “那我建议你问问高德,别迷路哦。”付名博冷冷坏笑着目送辛子君紧握双拳,身肩紧绷的远离背影。但此时他自己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公司连续亏损的严峻现状的确需要找霍老好好谈谈了。但自己也不是故意为了气辛子君,而是真的无法联系到霍老,因为每次都是,而且只能是霍老联系自己。对于这位神秘的老头,付名博的脑海里充满了疑问与担忧。所以他也终于坐不住了,决定找另一人好好商量一下。于是他马上从右边的裤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开盖子,拨起号码来,“喂,晚上见一面。。。” 辛子君气冲冲地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脚步很急,心思根本没在眼前,脑子里还浮现着付名博那张厌恶嘴脸,然后在拐角处猛地撞到了一个人。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撞的失了神,只听见躺在地上的人喃喃的痛苦声,等她收回注意力看去时,那人已坐立起来,然后先是用惶恐的眼神看着自己,接着嘣的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立马连连点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说着就想转身逃跑。 “站住!”辛子君立马制止了她。 “辛总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又没说是你的错。是我撞了你,我向你道歉。” “不用,不用,不用” “用,必须用。晚上我请你吃饭当做道歉吧。” “真的不。。。” “下班见。”辛子君没搭理她想说什么,把自己的决定撂下后就走人了。徒留那个倒霉鬼——露晓傻傻地站在那,突然她双手直抓头,也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但可想而知,那个画面肯定让她很抓狂。 “终于下班了,”皖之伸了个大懒腰,“亲爱的你忙完了吗?” “哦!还没有哎,”露晓有些慌乱,“我今天可能要加点班了,你和潘麟姐先走吧。” “加班?”皖之从座位上起身,“需要我帮你吗?” “不不不,”眼看皖之就要向自己走来,帮忙的架势,露晓立马站了起来,对着皖之直摆手“不用了!我不能一有事情总是要你帮忙嘛。” “太阳是打东边落下啊”皖之看了看远方半张脸已被大楼挡住,正沉沉而下的夕阳,一脸疑惑地问。 “呵呵呵。” 皖之立马猜出露晓有事情,所以也就没再为难她,“那我先走了。” “哦”露晓兴高采烈地回答。 就在同时,潘麟的身影也出现在设计部门口,“喂,怎么还不走?”说着皖之已走到潘麟跟前,对潘麟使了个眼色,然后硬拉着一头雾水的潘麟往门外去。 “哎~”露晓叹了口气,全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看了看电脑屏幕的右下方,才5点02分,办公室的人就都走光了,只剩自己一个人。她向门外探头望了望,没见着人影,于是又把左手放在了QWER键上。不知玩了多久,露晓再次被送回泉水,就在她想骂骂咧咧地吐槽些什么时,隐约觉得有人走了进来,带着一股寒气。她举目一望,辛子君就在5米开外正向自己走来,“我好了”露晓吓得立马绷直起身体,闪电般盖上了电脑,“我们走吧。”看到露晓都去提包,辛子君也不想浪费脚步,也就没再往前走,转身就向门外去了。露晓左手肘提着包,一路小跑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