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夏谚瞥了她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
但他看见纪枣原拿着勺子一个一个捞虾滑,揉揉眉心,还是挥手又叫了一盘。
纪枣原这个人,吃相上向来有些奇怪。
别人出来吃火锅,吃的是一个食材多样,最重要的是火锅底料。
而且虾滑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放到中后期再下。
她不是。
她每次就挑着虾滑和年糕,能吃多少吃多少。
人多的时候或许还会克制一点,但如果是和亲近的朋友或者家人出来,她真的就是个挑食王。
谢夏谚已经眼睁睁看着她吃完两份半虾滑和一份年糕了,其他的菜一筷子未动这才刚开始二十分钟。
他倚着桌面,语调慢悠悠的:“要再给你点一份虾滑么?”
女生从碗里抬起头,眨了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会不会太破费了?”
“不会。”
谢大佬抬手叫服务员,嗓音平静,“补充蛋白质,有助于大脑发育。挺好的。”
“”
纪枣原同学补充了一整晚的蛋白质,最后在十一点前成功到家。
是骑城市单车骑行了将近四公里回来的。
吃了多少消耗多少,绝不让自己胖一斤,这是她对自己做出的承诺。
在楼下跟金主爸爸告别时,她竟然还遇上了正好下楼丢垃圾的许林鹿。
她和这家伙已经有很久没正经说过话了,因为宋曦西,因为“你爱我我不爱你”这种复杂的戏码,纪枣原非常希望能够永远保持这个陌生人的状态。
但今天晚上因为谢夏谚在,许林鹿做不到视而不见。
尴尬地拎着垃圾袋,打了个招呼:“谢哥,晚上好。”
谢哥握着车把,单脚踩着地面,姿态帅气,语气懒散:“晚上好。”
“额你们出去玩了啊?”
“嗯。”
“你是送纪枣原回家吗?”
“嗯。”
“那,玩的开心吗?”
“嗯。”
意简言赅又稍显冷漠的三个回答,瞬间把许林鹿所有开口的都堵在了喉咙里,
只能尴尬地点个头,把垃圾扔掉,就逃也似的往楼道疾走。
纪枣原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只是很认真地对谢夏谚说:“那个,其实你不用把跟我妈妈说的话放在心上啦。”
“嗯?”
“我会回学校自习的,毕竟这几天确实落了很多作业。但是你就按你自己节奏和习惯来,不用非得回学校看着我。总的来说,我还算是一个自律的人,有什么不会的,也可以线上问你嘛。”
少年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他随意拨弄了两下车铃铛,慢悠悠道:“我一般九点之后到,晚上可以晚点走,记得安排好解决疑难杂症的时间。”
“”
纪枣原沉默片刻,“你真要回学校啊?”
“这问题你问了很多遍了。”
“不是。你真要回学校陪我一起坐牢啊?”
“那不然呢?”
“可是为什么哦?”
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不是说游戏就是你的生命吗。我一个小小的纪枣原,不值得你这么舍身殉义吧?”
“殉义?”
“为正义事业而殉身。”
“”
谢大佬无语了。
“殉情还有点艺术美感。”
他说,“殉义就不必了。我也没什么正义事业可以捍卫的。”
那是什么意思呢?
殉情?殉什么情?
是指跟她殉情吗?
这不会是什么隐晦的表白吧?
爱幻想的初恋少女纪枣原又开始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沉浸进自己的思绪里。
等到她终于回过神时,男生已经骑着单车走远了。
她惆怅地叹了口气,望着漆黑无底的夜色,拖着疲倦的步伐往楼道走。
一边走,还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想看看谢夏谚究竟还有没有通过手机发别的。
没有。
但破天荒的,纪富婆居然给她发消息了。
还不止一条。
纪枣原连忙点出来看:
“有件事情,想了想,还是得跟你说。”
“虽然这确实有点侵犯别人的,也很难跟你那边的谢夏谚解释清楚。”
“但我觉得,不能因为这个就无视一个孩子的悲惨境遇。”
“怪就只能怪你们进展太慢,现在还没把事情坦诚讲。”
纪枣原一头雾水,到底是什么?
嘟嘟两声
“谢夏谚有个妹妹。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