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呢?
她能怎么说?
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还能率先代替他回答心上人是谁这种高阶问题了。
纪枣原烦躁地咬了咬自己的糯米牙,甚至没有心情去搭理散下来的头发,任凭它们在浴缸里胡乱飘荡像水鬼一样。
她噼里啪啦地打字:“??大哥不要这么忸怩好不好,这种事情装神秘有什么意思还是你信不过好兄弟我?”
但很显然,谢夏谚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他就是很拽酷帅狂霸拽本拽:“谁跟你是兄弟?结过拜了么就在这里瞎喊。”
“……无语子。”
来自十几年后的流行语现在的谢大佬当然不知道。
但这并不妨碍他无师自通举一反。
所以他回复:“傻子。”
“……”
纪纪子气结。
“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浴缸里水温不低又开了浴霸灼热的水蒸气已经蒸的纪枣原脸颊绯红,额头生汗。
但她依然坚持不懈地和对方ale:“跟我透露一下怎么了,我又不会说出去。你认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善解人意谨慎嘴严的优良品性吗?”
等了足足得有分钟,谢夏谚没回复。
这个榆木脑袋钢铁直男不知变通的烦人精!
纪枣原扶着脑袋只觉得谢夏谚就和这浴室内的蒸汽一样令人头脑发昏。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最后再给对方一个会:“说真的,你不知道我是一的人脉小天后吗,搞不好我还可以帮你……”
“嘟嘟”。
谢夏谚回复了。
每次都这样该回的时候不回,磨磨蹭蹭回回字打一半被他截断。
而且整整分钟的时间他也就打了那么几个字:
“下次告诉你吧。”
“?”
纪枣原很烦恼“为什么要下次?这种事情倾诉一下还有什么限制条件吗?”
“不想在短信里说。”
这一次,谢大佬打字速度很快。
在女生反驳之前,直接给出了解释:“事情比较复杂,言两语讲不清楚。”
“下次吧。下次找个合适的时当面聊。”
“……”
纪枣原把脑袋一仰,蔫蔫地搭在浴缸边上。
这个男人哦。
真是烦人极了。
……
虽然谢夏谚其实什么重要信息都没说明白,但是这一夜,小纪同学还是陷入了失眠的巨大困扰之。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谢夏谚非得要挑个合适的时才肯说?
这种事情难道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吗?
表白不是情到浓时肾上腺激素升到高点,就能自然而然说出口了吗?
她觉得刚刚那个时就很合适啊。
难不成谢夏谚还真的是有别的心上人,并没有打算跟她表白?
纪枣原裹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地思考。
但是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谢夏谚不像是有别的relanshp的样子。
如果谢夏谚在外头有别的女人,还教她做题,带她刷简历,帮她涂药送她回家他就真的是个无与伦比的大渣男吧。
不可能不可能。肯定不可能。
但既然这样,为什么就不能在短信里讲清楚呢?
她都主动递出台阶了诶。
如果当面说的话,那得多尴尬啊。
纪枣原想象了一下谢夏谚站在她面前跟她表白的场景……艹。
女生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脑袋都盖了起来。
以前被其他男生表白的时候,不管是情书、短信、电话、当面或者是当众讲,都只会让她觉得无奈和烦恼。
但一旦把对方的脸代换成谢夏谚……小纪同学的脸颊又忍不住开始发烫起来。
应该是泡澡泡过头了,有些缺氧。
女生信誓旦旦地这么告诉自己。
……
第二天早上,纪枣原起的很早。
一来是昨天晚上失眠失的太厉害,心神不宁的觉也很浅,窗外稍微有点动静就被吵醒了。
二来也是害怕自己行动不便,起太晚会耽误上学。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季圆音竟然起的比她还早。
此刻正端端正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饭,看见她一瘸一拐地下楼,连忙过来扶她:“表姐你小心点,别摔了。”
“你怎么起这么早呀?”
“你脚不是受伤了嘛,我担心你一个人不好去学校,所以陪你一起去。”
女生冲她暖暖一笑,“我买了早饭,有豆浆油条和小笼包,你要醋吗?我给你倒一叠?”
“好嘞。谢谢你了圆音。”
“没事儿。姨夫姨妈不在家,我当然要照顾好你了。”
从她的言语和笑容,纪枣原竟然看不见半点勉强。
暖洋洋的,温温柔柔的,就仿佛她们真的是一对感情很好的表姐妹。
但很显然,她们都知道自己不是。
甚至都知道对方知道自己不是。
纪枣原没有再说什么,扶着椅背坐了下来,把吸管戳进豆浆里,一边吃早饭一边看。
有的时候,她觉得季圆音这个人真的很难懂。
有时候笨拙无知,行事直白,简单的就像个初生。
有时候又委曲求全,忍气吞声,不动声色的像个阅历丰富的年人。
就像此刻,她昨天晚上才遭受了来自男神的沉重打击,但才过去一个晚上,她脸上就再也找不到一分伤心和委屈。
面对纪枣原的时候,每一分笑容都恰到好处。
她究竟图什么呢?
纪枣原不明白。
总不会是在豆浆油条里下毒了吧?
正好这时,谢夏谚给她发来了短信。
“腿,?”
“一般般吧。”
纪枣原心里还有一股子气在,回答的很敷衍,“反正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