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李太医,舍妹可大痊乎?”,“回大人,令妹身子已无大碍,煎几副驱寒的,把身子调理好就行了。”。 李知兼感觉到了有人在说话,想着自己可能得救了,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淡粉色的床帐中、盖着锦被,心中十分惊奇;猛的一起身,摸着这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头发……于是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痛得发出了声。 “世、世子爷,姑娘醒哩!”只见一个着青色窄袖襦裙的女子拉开了床帘,“姑娘觉得身子如何了?还难受乎?”又转头对着李知兼道。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李知兼觉得头痛的厉害。 青衣女子顿时紧张来:“姑娘,奴婢是巧儿呀!世子爷命奴婢来伺候您的。” 忽见一位年轻公子从帘中出来,头上戴着束发嵌玉金冠,穿着一件白色襕衫,束着青色的帛带;眉宇紧皱,鼻梁挺拔,双唇紧闭,好似有些紧张。见到李知兼忙开囗道:“佳佳,可有那里不适?” “回、回世子爷,姑娘好似有遗症,她不识得奴婢了。”巧儿说着便用帕拭泪。 男子面色顿时更是凝重,“佳佳可知我是谁?”见其一面惊恐状,又继续道“我是大哥郁新。” 此时李知兼已吓了个半死,泪水止不住的流。郁新见状赶紧命巧儿去把李太医寻了回来…… 待太医把了脉后,只见他神色凝重,突然间又豁然开朗,道:“令妹身子确无大碍,只因她落水乃首着地,脑子里有血块,待血块散了,便能记起……尚且先把身子调理好,此事万不能操之过急!老夫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罢,便告辞离去。 话说郁新也有些许不知所措,因镇国公有四个儿女,仅胞妹一个女儿且十分疼惜;其母早逝,父又远在边疆,由珍儿未满月,更是无暇顾及之。由是愧疚。念及昏了三日整整,赶忙吩咐厨房备好膳食端来。 郁新再次走到床边,安慰:“妹妹无须忧心,且养好身体再说。有何事命巧儿去办,或来寻我。”说着便把巧儿喊来,升了一等丫鬟,贴身伺候李知兼;又吩咐其事无巨细的告小姐府里的情况。然后便处理后事去了。 李知兼仍旧无法从自己死了的事实中出来,也想不出自己为何出现在这,因为她并不信这世人所说的穿越、重生。又无奈于自己无法改变现状,只能安静下来,平复好心情…… 下了床,李知兼仔细环顾了下四周:驼色的墙上静挂着副仕女图,床的右前方是黄花梨螭纹桌子,上面摆着黑漆描金嵌染牙梳妆匣、妆盒,右边靠墙放置着紫檀木衣橱、穿衣镜,无不奢华的东西;掀开帘子,到了外间,只见酸枝木嵌大理石罗汉榻靠在窗下,榻上放着茶几,墙上挂着不知是哪朝的字画,黄花梨木的圆桌上摆着青釉瓷茶具;往左居然还有个小里间书房……李知兼心里感叹道:壕啊!!要是把这些东西运回现代,我就是亿万富翁了!! 这时,巧儿端着碗药推开门进来,递到李知兼跟前:“姑娘,把药吃了罢,给您备着蜜饯了。”李知兼看着这黑压压的,只好皱着眉头,捏着鼻子一口下去,再含了个蜜饯。把碗递给巧儿,然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巧儿问道:“现在这里是什么朝代啊?” “姑娘您说甚呢?”巧儿把碗放到桌子,然后道“今日午中来的是姑娘的大哥名曰郁新;您的父亲是当今圣上封的大将军、世袭罔替的镇国公;您还有一对同胞双胞胎哥哥正游学路上郁元是、郁元义;夫人已仙逝了,老爷并无继妾室。老太爷和老太太均已仙逝,府上的那位是继室,那老太太生了一男一女分别是……” 李知兼听的是一头雾水,连忙挥挥手:“先别说了,我记不住……额,还有我叫什么名字来着?” 巧儿听了一惊,骂道:“毒妇,其乃毒妇耳!尚小且如此,何以至老,将毒害众人耳!”又用帕拭泪,“可怜姑娘平日待她不薄!”;李知兼一脸茫然无措的看着她,又听到“姑娘性郁名敏英,小名佳佳。姑娘日后可千万别搭理那六小姐!”巧儿见其点了点头,又道“她是二老爷的嫡次女郁明华,二老爷嫡妻王氏生两个女儿:嫡女乃当今的良妃。三少爷郁文韦、八小姐郁馨兰乃赵姨娘所出;府里最小的九少爷郁奇生母过世了,现记在王氏名下。” 七月流火,可晡时的日头依旧很大。落英院内竹石俊秀、花草满目,梧桐高大挺拔,一枝一叶都是婀娜多姿。亭下已有零星梧桐叶落在遍地月季花上,郁敏英正倚着亭里朱色柱子发呆;点翠凤穿牡丹头花立绾着鬟髻,两弯柳叶吊梢眉、一双水灵杏眼,身上穿着嫩黄色交领襦裙,外罩碧色暗团梅花纹绸夹衫。身量苗条,飘逸裙摆好似与蝶共舞,此景如画卷般美好。 这时巧儿领着两名同她一般身着青色窄袖襦裙的丫鬟走了过来,见此美景竟不忍打扰,奈何风大,只得细语:“姑娘,这儿风大,您身子刚愈,着实不宜着凉,先回房罢!”郁敏英恍过神来,应了一声,披上褙子,随着她们回房去了。 屋内,圆桌上已摆好了精致点心,沁好了洞庭碧螺春。巧儿为郁敏英斟上了茶,然后喊了那两位丫鬟进来,道:“姑娘,这是世子爷从府外寻来的清白娘子,以后与奴婢一同伺候您的,请您赐名!”说着招招手示意她两问安。 郁敏英想着:她可以主载处置别人的人生。内心有些不舒服。于是问到:“你们自己没有名字吗?就叫你们原来的名字吧!”闻一个名紫宁,一个名喜儿。两人纷纷谢过郁敏英,便退下了。 且说当日郁敏英落水之事。 食时,郁敏英问完安从老太太房里出来,顺便去看望嫂子。想着嫂子可能还未醒,于是就到经过的荷花亭喂喂鱼打发打发时间,正赶巧郁明华、郁馨兰也在。郁明华见郁敏英来了,以帕捂嘴嗤笑道:“哟!这不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吗?” 郁敏英非常气愤,脸已鼓作一团:那日况贵妃在御花园里设菊花宴邀京中贵女前往赏花,暗为九皇子选正妃。郁敏英因拉肚子晚到了,到时贵女们已在传花接鼓作诗。郁明华打小就和郁敏英不对付,见她来了,悄悄跟旁边庆安长公主府的静宜郡主说了几句。静宜郡主转过头来,望了几眼郁敏英,笑着道:“姐姐来得晚,罚作首诗!就以这菊花为题罢!”众人皆望着郁敏英,她心知自己哪里是会作诗的!平日族里的学堂也常常逃课。但又拉不下脸皮说不会,于是胡诌几句,众人皆笑的不能停下。那日令她丢尽了脸,回来哭了一大觉…… “你、你放屁!”郁敏英气的满脸通红,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肯定是你!妒忌我,想看我出丑!” 郁明华好似被戳穿心思般,怒气冲冲道:“何人妒忌你!” 那些丫鬟们平日里又是无作为的且被王氏收买了,竟在旁观也不阻拦。两人接二连三的吵起来,又互相推嚷,郁明华一用力便把郁敏英推湖里去了。 夕阳西下,天好似染了色般红。屋内,郁敏英躺在榻上翻看着从书房里找出来的话本,见巧儿进来了,立刻把话本藏起来,端正做好。巧儿领着又一位丫鬟进来,是大嫂的贴身丫鬟知画,她后面跟着一名小厮。小厮手里抱着个漆金木盒。知画请了安便让那小厮把木盒呈上来,道:“七小姐,这是夫人命奴婢送来的,少夫人说等出了月子再来瞧您,让您养好身子。” 郁敏英打开木盒,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参、鹿茸、阿胶……看着这些东西,眼眶有些湿润道:“大嫂还没有出月,怎么拿那么多过来?” “回小姐,少夫人生产时,娘家府里差人送来的。前些日子大夫告知,少夫人不必食多补药,念着您醒过来了,便命奴婢送来了。”知画回道。 知画把东西送到后,又和巧儿聊了会家常便离开了。 郁敏英见知画走了后,靠着巧儿耳朵悄悄地问道:“巧儿!府里人都对我好吗?” 巧儿细语:“姑娘,为何问这?奴婢斗胆!”说着突然跪下来,“世子夫妇都待您很好,您从小就爱跟在世子爷后边跑!不知从几何时您与爷就出了间隙!因我那时被陷害,贬了二等丫鬟,不在您身后伺候,也不大明原由。只是请姑娘您勿信那老太太和二奶奶的屁话!姑娘您因母亲过世早,早些年养在老爷身边,后又因老爷到边疆打仗;养在老太太身边,老太太始前待您好似其亲孙女,后来才知实是捧杀。又因您从垂髫时养其身旁,听不得旁人一言半语。请您三思!”说罢,便掩面而泣。 郁敏英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安慰下巧儿,命其把大嫂送来的东西收好后回房休息去了。屋内只留她自己一人,然后又躺在木榻上发呆,想着过去:她父母离异又重组了家庭,她成了多余的,平时生病了都没人管她。估计这次她被车撞死了,他们也不曾伤心!大晚上的,那里路过的人又少,想必她是第二天才被发现的!唉!她决定要作为郁敏英好好的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