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开的药让唐宙几乎倒头就睡,似乎一下子就到了半夜。
昏沉半醒之间,他觉得有点渴,也很想醒来喝水,但身体却重的很,眼睛也睁不开。
他好像对着空气说了想要喝水的话,而后迷迷糊糊的,他听到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的声音。
意识很模糊,他想,这个空气好灵,然后他张开了嘴,想让空气把水送进他的嘴里。
空气确实做到了,他被扶了起来,也喝到了水。
恍恍惚惚的,好像有人摸他的额头,还拿体温计滴了他一下。
再后来,他又沉睡过去。
唐宙这天晚上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他从前喜欢的那个人。
梦里是他们的初次见面,一个夏天的午后。
唐宙马上要参加一门重要的考试,正在学校的一个空教室里做最后他的考前复习。
梦很混乱,他不记得那个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只是画面一晃,他已经走到那个人身边。
这个人趴在门口边第一排的课桌上,他身上有很浓的Alpha信息素,唐宙问他:“同学,你怎么了?”
他抬头看唐宙,表情难受,汗湿了整个额头。
“易感期。”他说。
唐宙皱了皱眉,这个人的信息素让唐宙腿软,他知道Alpha易感期很危险,也知道这种情况他一个Omega不应该单独和Alpha在一起。
但唐宙想了想,还是问他:“需要我帮忙吗?”
那个人摇头:“不用,你快走,我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
唐宙哦了声,他也觉得他现在要快点走,被这个Alpha干扰,他的信息素正在外泄。
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很快地把书本收拾到包里,门口趴着的人信息素气味越累越浓,唐宙渐渐的感觉到有些头晕。
他步伐急促地离开,却在门口被拦下。
这个人抓住了唐宙的手腕,很紧,唐宙的身体突然的躁动起来。
这种时候的触碰,对两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Alpha和Omega渐渐释放的信息素通过毛孔进行交流,刺激着两个人全身的神经。
“同学,”这个人说:“你能不能,让我抱一下。”
唐宙能看出来,他已经很克制了,他的眼睛在看唐宙,目光流出了异样的可怜。
唐宙瞬间就心软了,他绕过课桌,走过去:“好。”
才到面前,这个人一下子就把他抱住。
“谢谢。”他说。
这个拥抱并不能缓解什么,只会更加依赖,Alpha的易感期,在身边的Omega也能感受到痛苦。
唐宙心里闷得慌,没多久,Alpha强烈的信息素就让他身子软了下来,直接倒进对方的怀里。
但还不够,他开始感觉到这个人在闻他的脖子。
“你好香。”他说。
唐宙手腿无力,他问:“你家人什么时候到?”
他说:“不知道,家里过来要半个多小时。”
唐宙:“可是我马上就要考试了。”
他说:“没关系,你可以先走。”
他说了可以先走,手却紧紧搂着唐宙的腰,不让他动弹。
唐宙头很晕,这个人太香了,还用鼻尖蹭他的脖颈,特别痒。
“同学,”唐宙声音也干了许多:“忍不住的话,我可以给你临时标记。”
同学说:“不用,可以忍。”
唐宙有些许的失落:“好吧。”
但下一秒,唐宙突然感觉到脖子一疼。
信息素注入的瞬间,唐宙发出了一声轻哼,他不知道这个Alpha能缓解多少,他只觉得,他好舒服。
临时标记需要一段时间,等结束后,唐宙是真的来不及了。
这个考试对他来说很重要,他撑着桌子站起来,见这个Alpha似乎好了不少,就对他说:“我要去考试了,你自己可以吗?”
他点头:“可以,谢谢你,好很多了。”
唐宙强忍身体奇怪的感觉,再次把包背起来。
“等等,”靠着墙的人,喊了唐宙一声:“你是哪个系的,你叫什么?”
唐宙说:“化……”
“写下来给我吧,”他打断唐宙的话:“我怕我忘了。”
唐宙点头,很快地从包里撕了一张报告纸,写下自己的院系和名字。
等他写完,这个人拽着纸张,对唐宙微微一笑:“我是……”
梦到这儿突然醒了过来,唐宙顿时张开了眼睛。
外面天已经亮了,他胸口起伏,大口呼吸,脑子空白一片。
虽然梦到了,但梦里的那个人是谁,还有最后他说了什么话,唐宙一点也想不起来。
唐宙此刻没有任何难过的感觉,仿佛当时只是做了一个好人好事那么简单。
他的药,效果真的很好。
至于那次之后,唐宙身上发生了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
好事是唐宙以全国第一的成绩拿到了一级资格证,坏事是他发现他竟然信息素过敏。
因为那个突然易感期的Alpha,他在宿舍病了将近一个月。
他那时怕家里找那个人的麻烦,偷偷找阿泽治疗,并让他不要告诉任何人。
他那时也天真地相信,那个长得很帅,声音很温柔的Alpha,会来找他。
在床上缓了一阵,唐宙伸手去够手机,摸着摸着,他摸到了床头上放置的一个水杯。
水杯里只剩一点水,唐宙不疑有他,以为是昨天自己出去倒的水,就把剩下的水喝下。
喝完他点开手机看。
“什么!”
看到时间的那刻,唐宙心里一慌,瞬间坐直了。
已经上午十一点了!
闹钟怎么没响?怎么没人给他打电话?
他点开最近通话,发现上面有一个多小时前的已接来电。
唐宙赶紧穿鞋打开门,正好谢时新在外面,他拿手机问:“你帮我接的电话?”
谢时新低头看电脑:“嗯。”
唐宙:“我的主管说什么了?”
谢时新:“我帮你请了一天假。”
唐宙顿了一下,他思考半晌,对谢时新说:“谢谢。”
回房间洗漱了出来,谢时新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脑,唐宙走到他面前,问:“早饭吃了吗?”
谢时新语气淡淡:“没有。”
唐宙嘴巴撅了一下:“哦,”他想了想又说:“我马上做午饭,早饭午饭一起可以吗?”
谢时新仍是那个语气:“早饭午饭一起怎么够,再多做一点,把晚饭也一起做了。”
唐宙立马抿住嘴。
这个人怎么阴阳怪气的。
唐宙玩玩自己的手指,又说:“昨天的费用……”
谢时新放在键盘上的手突然停下,他抬头看唐宙:“我最后说一次,我不是什么性服务者。”
唐宙哦了声,他问:“那你是干什么的?”
谢时新仿佛憋了一肚子火,他看着唐宙,半晌才说:“无业游民。”
唐宙点点头,看来真的只是兼职而已。
唐宙表示理解,也有一丝的欣喜:“没关系,那你现在住我家安心住着,等找到工作了再说。”
谢时新才低下去的头,又抬起来:“找到工作了,我是不是得搬出去?”
唐宙反问:“你找到工作了还愿意住我这儿?”
谢时新想了想:“你说的对。”
到了厨房,唐宙认真想了一下,谢时新这样不愿意承认,应该是不会要他的钱的,上次的钱他就没有要。
谢时新看起来自尊心很重的样子,酒店那次,或许是有急需,有难言之隐。
而且他该要多少就是多少,还挺有职业操守。
既然这样,唐宙以后也不提了,当作他不是好了,免得谢时新又生气。
那中午就给他做点好吃的吧,犒劳一下他的胃。
唐宙打开冰箱看了眼,里面菜不够,他只好出去,和谢时新说了句,就下楼了。
到了超市,唐宙才推上车,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是阿泽给他打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