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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微亮,可是对于山水涧而言,黑夜似乎还在继续。  逍遥殿里气氛沉郁,郑终蠡,慕容樱花,薛梦凌,俞潇影,花大神,清流以及柳晴空,七人围坐在一起,表情无一不凝重。  梦凌和潇影带回来的消息对于另外五人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其中就数花大神的表情最阴郁,他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粗枝大叶的,然骨子里却是个极重感情的人,况且亦如还是他的小师妹,从小一直“花师兄,花师兄”地跟在他后面跑。  明明昨儿还好好的人,怎么今天就不在了呢?  花大神想到这儿,一时气急攻心,抓起手边的茶碗,一把就捏得粉碎。  要是换做平时,花大神要是因为掌握不好手劲或者心情捏碎个什么东西,众人肯定是免不了要调侃他一番的,不过此时,大家全无心情,相反,都十分体谅他。  而樱花和清流也悠悠叹了一晚上的气了,毕竟自己堂里也“走”了一个。    “我说,这事肯定就是那南宫家干的!”花大神继续碾着自己手中的瓷碗碎片,不一会儿,那些碎片便在他手中变成了粉末。  “我看未必。”薛梦凌说道,“且不说南宫家一向讲究光明磊落,就算他们有理由怀疑咱们偷了白玉屏风,可如果仅仅因为这‘怀疑’就草菅人命,我看‘百年南宫’也不过尔尔。”  “我觉得雪凌说得在理,南宫家没有必要这么做。”潇影附和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倒觉得这是一个连环计。”    “连环计?什么意思?”清流挑眉问道,他的武功虽然是年少有成,不过毕竟还是少了点江湖经验,所以对于师叔伯的谈话,有时候并不能理解得很透彻。  “你影师叔的意思是,盗取白玉屏风的贼人和杀人的凶手有可能是同一个,或者说是同一伙儿人。”樱花解释道。  “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郑终蠡说道,“先盗了白玉屏风,栽赃给我们山水涧,紧接着又在雨云轩里制造命案,无非是想咱们在应付外敌的同时再后院着火罢了。好让咱们无法分心再去做别的事情。”    对于终蠡口中这“别的事情”,众人皆是心知肚明,清流皱着眉问道:“莫非是亲王党?”  “可能性很小。”潇影解释道,“先不说那三人从未离开过杭州,而且今晚南宫家来雨云轩的时候他们也都在场。况且,月明珠在南宫家的这条线咱们是昨天才想到的,而曦柏也是昨晚才从晴空那里得到的消息。盗取白玉屏风,再杀人,对于他们而言,在时间上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们还记得那晚从唐宪手里把舒尔劫走的黑衣人吗?”潇影一说完,梦凌就接着问道。    梦凌这一问,众人便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樱花说道:“我看劫走舒尔,栽赃山水涧,再伤我弟子,这三件事绝对是同一个人干的。”  “不是一个人,能做到这个地步,绝对是一个组织。”郑终蠡淡淡地纠正着自己妻子的错误,“而且这个组织对云璃还很了解。”  的确,知道去招惹南宫家,想必是知道云贵妃的原名叫南宫璃。  云贵妃娘娘离开南宫家已经很久了,久到他们这群师兄妹如果不是昨天见到了南宫剑,压根就不记得她曾经叫南宫璃。  看来这个组织,或者说这个组织的领导者与云贵妃有很深的渊源。    “看来咱们只能三方兼顾了。既要时刻关注着月明珠的消息,还要尽快找出白玉屏风,同时还要保护好自己以及山水涧各弟子的安全。尤其是那些在雨云轩和袁方赌坊里的弟子。”樱花说着话,眉毛都快要拧成麻花了。她从小长在山水涧,不论是习武、恋爱与成亲,还是任堂主、师尊夫人,掌管这偌大的山水涧,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感到无力,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不住地揉搓自己的双手——这是她烦躁时候惯有的表现,郑终蠡看在眼里,连忙伸过自己的手,将樱花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温热的感觉传来,樱花的心才一点点的定下来,她看着自己的夫君,柔柔地一笑。    “诶诶诶,我说你俩注意点啊。”花大神叫道,一改刚才的沉重神态,“老夫老妻的,别在公共场合这么腻歪。”  “有本事你去找一个,我不介意你们在我面前腻歪。”郑终蠡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花大神噎个半死。  大家都知道这是花大神的死穴,他只比终蠡小三岁,而且身材高大,虽然容貌不及清流那样来的朗目星眉,不过也绝对算得上英俊潇洒,尤其是眉眼间不自觉透露的正直气质,让他的轮廓显得英气十足,可是终蠡已经成亲五年了,而他至今却还没个论及婚嫁的对象。  众人看着花大神那绛紫的脸色,心里都觉得好笑,可是都忍着没笑。  延续了一晚上地沉郁气氛才终于散了一点点。    “算了,不和你计较。”花大神“哼”了一声,没再追究,不过转瞬他又立刻说道:“我说真的,我还是觉得这个南宫家很有问题,要不我还是看着点他们吧?”  南宫家此番来者不善,让花大神很是心烦,况且方才潇影和梦凌也讲到南宫藤与小蕾之间的一来二往,更让他对这南宫家的两姐弟不太放心。  “怎么,大婶?”雪凌眯着眼睛,语气里全是揶揄,“在山上做饭做闷了,想下山玩玩了?”  “玩什么玩。”花大神斜睨着雪凌,说道:“你以为我像你就知道玩啊?我这是典型的‘办正事’。”  樱花“噗”的一声笑出来,对终蠡说道:“我觉得大婶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让他看着点南宫家,也可以起到“以防万一”的作用。”  终蠡同意地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花大神的提议。    还不等花大神对雪凌展示得意的神色,逍遥殿却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终蠡说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探进来一个梳着环云髻的小脑袋,原来是李丁楠。  “丫头,你来这儿干吗?”花大神看到自己堂里的弟子,连忙问道。  “那个,你还好意思问我,这天都大亮了,也不见你这个堂主来厨房给山水涧做早饭。”李丁楠说着走了进来,站在大婶面前叉着腰,问道:“怎么?是堂主就可以偷懒吗?”  众人终于被李丁楠那可爱的模样逗得都笑了出来,花大神面子上挂不住,立刻义正言辞道:“李丁楠,有你这么和自己师父说话的吗?”  “师父?”李丁楠歪着脑袋,话语间全是不解,“你不是不要做我师父,要做我哥哥吗?大婶哥哥,你忍心让我们这些弟弟妹妹在厨房里辛苦,你自己坐在这里喝茶?”  花大神知道斗嘴皮子自己绝对不是这丫头的对手,心下一急,就指着清流道:“清流,你陪她去做饭。”    花大神刚说完,李丁楠和清流都愣了一下。不过虽然清流也是堂主,但是在辈分上还是要叫花大神一声“师叔”的,所以他也不敢有什么“不愿意”的表示,站起身来就要和李丁楠离开。  “喂,你会做饭吗?”李丁楠看到清流,就想到他昨晚那“意图不轨”的行为,立刻跳到三丈外,口气恶狠狠地问道。  “说不上很会。”清流冷冷地应道,“不过糖和盐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丁楠闻言脸“腾”一下就红了。原来就在三天前,李丁楠掌厨炒菜,结果没看清调味料,硬是将糖看成了盐,请全山水涧弟子吃了一顿甜死人的大餐。  李丁楠这边厢还在寻思着该怎么反驳他,这边梦凌就对潇影说道:“模样倒是有七分相,可是脾性倒是比李成休活泼多了。”    听到自己哥哥的名字,李丁楠顿时就忘了要反驳清流的这件事,将目光投送在梦凌和潇影身上。  花大神见势便介绍道:“丁楠,这是你朱雀堂的影师叔和玄武堂的凌师叔,之前不在山上,你没见过,今天见了,打个招呼吧。”  哦,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女师叔”啊,只是为什么师叔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丁楠尽管心里有许多疑问,不过还是毕恭毕敬地喊道:“丁楠见过影师叔,凌师叔。”  薛梦凌显然很受用,坐在那儿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而玉影则是一脸叵测的表情,良久,她才答道:“我觉得你叫我‘嫂子’会更好听。”  丁楠一愣,而其他人则笑得更开心了。    嫂子?李丁楠盯着潇影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心里盘算着:潇影,影师叔,影……  “啊!”李丁楠叫了一声,“原来你就是……就是……”丁楠顿觉茅塞顿开,可是话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别‘就是’了。”清流一把拉着李丁楠的胳膊,拽着她就往大门走去。  眼看这都几更天了,再不做饭,山水涧的弟子就该饿死(谐)了。  逍遥殿的大门再度缓缓合上,屋子里又回到了刚刚沉静的气氛。    众人都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潇影才说道:“我们到底要上哪儿去找那白玉屏风啊?”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大家也不知道答案。  “隆泰钱庄。”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始终没有说话的柳晴空终于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薛梦凌闻言一拍大腿,道:“对!我怎么把隆泰钱庄给忘了?”  “可是……”潇影的口气有些迟疑,“我怎么好像记得那隆泰钱庄的当家,叫什么裘邪的,好像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吧?”    “让猫儿去一趟吧。”柳晴空笑着说道,眼睛里闪着一股光辉,“她毕竟对那里熟门熟路。”  “这样好吗?”郑终蠡和花大神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觉得晴空的提议不错。”樱花的眼睛里此刻正闪耀着与晴空一样的光辉,“猫儿就算不看看老的,也总得回隆泰看看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