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三人都甚少说话,季延更是安静如磐,这时帮唐子宴捡起地上的手电筒,说道:“是人。”
唐子宴虽然知道是真的人,可心里也是真的怕。
就像玩鬼屋,即使里面全是人,也几乎没有人不是尖叫跑出来一样。
季延:“你站我后面,跟着我。”
唐子宴点头,立刻跟他换了个位,缩着身子躲在了他身后。
季延:“你要是害怕,可以搭着我的肩膀。”
下一秒唐子宴就两只手都搭了上去。
淮桑:“……”
我是不是不应该勇敢。
季延看向她:“过去吧。”
红灯笼里的烛光不时晃动,映照得女人身上的嫁衣更显深红,女人长发及腰,低着头,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三人停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淮桑轻轻吸了一口气,开口:“您好?”
女人像被人打扰,烛光一晃,慢慢抬起了头。
眼眶爆裂,血泪满面,半边脸已经腐烂,透出森森白骨,最可怕的是,女人其中一只眼,是双瞳。
饶是淮桑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堪比日韩恐怖片的经典妆效给慑住,不由退后了半步,手臂立刻被人轻轻一扶,“我来?”
两人距离很近,声音擦过耳垂,淮桑顿时一激灵,立刻弹了开:“不用不用,我不是怕。”
就是视觉冲击有点大。
淮桑虽然不怕鬼,可也从来不看恐怖片,因为受不了过于血腥恐怖的特效,人对可怖的事物都有规避心理,好比现在。
可已经有唐子宴这么一个“残兵”,总不能让客人carry全场。
淮桑无法直视那双眼,便将视线放在嫁衣的刺绣上,她开口:“您好,内个……请问您在这干什么呢?”
“我在等人。”
女人声音沙哑,又莫名尖锐,缩在季延后面的唐子宴整个人都颤了颤。
淮桑:“等……我们?”
“我在等我的新郎官。”
淮桑提起一口气,立刻后退一步,挡在季延身前,颇有些老鹰护崽的意思。
等新郎官,什么意思?是要抓人搞冥婚???
季延有点意思地看着突然挡在身前的后脑勺,开口道:“她说的新郎官应该也“不是人”。”
唐子宴这下抖得更厉害了,总觉得后面会突然出现那个“新郎官”。
淮桑闻言想了想,问她:“那你是需要我们帮你什么忙吗?”
女人:“我已经等了他五十年了,我两相约午夜时分相约在此私定终身,可他却突然渺无音讯。你们能帮我找到他吗?”
这村说大不大,可算上农田荒郊着实不小,半夜三更去哪找?
“请问你还有什么线索吗?”
“村尾三街五巷95号,是他的房子,你们可以去看看。”
唐子宴皱了皱眉,小声嘀咕道:“她为什么不自己去找?”
女人突然朝他们方向伸出手,指甲艳红,指骨凸起,唐子宴正好好奇心作祟忍不住偷瞄了眼,当场吓得脚一软,哗一声,崴进了水塘里。
淮桑:……
季延:……
女鬼:……
女鬼只是一愣便恢复状态,她伸手碰了碰淮桑的衣领,一部小型摄像机便夹在其上。
淮桑:……有点出戏。
女鬼:“还有一小时便是我和他之间约定的时间,如果你们能在此之前找到他并将他带来,我定会好好报答你们。”
女鬼说完这一句话便转回过身,恢复到最初始的形态,手执灯笼低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淮桑和季延对视一眼,随后唐子宴委屈的声音颤抖着传来:“我的脚被泥吸住了,能拉我一下吗?”
*
唐子宴裤腿全湿了,还沾着泥巴,活脱脱一只掉进泥坑的小奶狗。
看唐子宴怕成这样,两人送他回木屋后淮桑就让他去换身衣服清洗一下,剩下的他就不用去了,留在屋子里等他们。
唐子宴的确是觉得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胆量,一想到待会要进“鬼屋”,单是想象一下,他都替他们害怕,“要不咱们都别去了,这环节当初在合同里并没有写,何况不做也没惩罚,不去算了?”
淮桑却觉得可以去:“虽然不用惩罚,可是刚刚那女鬼说了,完成任务有奖励的。”
“可万一是些奇奇怪怪的奖励呢?”
“也有可能是钱啊。”
唐子宴:“……会吗?”
“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就赌一赌吧。”
*
走下村的路只有一条,路灯与路灯之间间隔很远,将人的影子拉得细长。
已经临近十一点半,村里的人作息很规律,此时几乎每家每户都关了灯,万籁俱静,只有不时的一两声狗吠和猫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