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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学着许念的样子,往前探着身子,认真听了听,回道:“好像是有哭声。”

“走,咱们去瞧瞧。”

许念小手豪迈一挥,迈着小短腿,循着哭声的方向走去。

春桃犹豫,唤道:“公主,这会不会不太好?”

虽然举宫上下闭口不提,陈嬷嬷之前怕她不小心问了不该问的,含糊提过一嘴。是以,她对造成小主子眼下境遇的原因有所耳闻。

她们躲在深宫一隅,艰难生存,自然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许念似乎没想那么多,一边倾耳探听哭声,一边往前走。

春桃看着径自往前走的小主子,忧心不已:“公主,您等等!”

她赶紧迈着步子跟上去。

许念偏头看跟上来的春桃,她面上的担忧过于明显,完全无法忽视,只好站住脚,仰着脸同她耐心解释:“好春桃,你发现没?这哭声细小,应该是个孩子,我们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可……”

春桃仍有迟疑,不肯再往前走。

“这哭声听着挺伤心的,指不定出了什么事。春桃你想想,若是有日你不在边上,我遇着什么事伤心哭了,你会不会盼着有好心人能帮上我一把呢?”

许念见一时开解不了春桃,索性换个思路问她。

果不其然,春桃毫不犹豫回答:“奴婢自是希望的。”

“那你看,眼下的情况是不是和我方才举的例子很相似?当然,你若还不放心,我们先远远地看上一眼,然后再做打算,如何?”

许念自始至终没拿公主的架子,一点点同春桃讲清楚,即使春桃心中尚有犹疑,许念已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她也无法不答应。

于是,主仆二人提着桂花,循着哭声而去。直到走至饮梅园的深处,方看见不远处一个锦衣男童,边哭边拿着一个小铲子在填土埋些什么。

不等许念吩咐,春桃机警地左右望了望,除了那个手执铲子痛哭的小人儿外,边上再没旁的人。

许念瞧见她的动作,低声询问:“春桃,看见其他人了吗?”

春桃摇头,回道:“公主,没看见旁人。”

“那我去看看他怎么着了,哭得这般伤心。”

许念远瞧着那个男童的背影动作,心想,这莫不是一个男黛玉,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葬花流泪?

不过,距离远又是背对着,只瞧得见动作,埋的什么是看不清的,许念因而并未轻易下定论,决定走到近前瞧瞧。

她要到近前去,春桃不好拦。毕竟,先前说好了的,周围没人,只一个男童哭哭啼啼,指不定遇见什么事。

但是,春桃远看着他的衣裳华丽,非寻常人可穿,况且能出现在宫里的男童,个个都是有身份的,怎么可能没有随身跟着的下人?

春桃想了想,谨慎开口:“公主,奴婢还是不太放心,瞧远处那位身份可能不一般,只不知是哪位小主子。若是如此,不该没人跟着,奴婢去两边看看有没有人。您若想走近了,走路时仔细小心着点路。您的病刚刚好,不可太受累。若是有什么情况,您唤一声奴婢,奴婢马上就来。”

“好,那你也小心点儿。”

许念知晓春桃说得有道理,就没拦着她。

身边的宫女谨慎机警点儿,没什么坏处,说不定特殊情况还能保一命。

得了吩咐的春桃快步走向一边,而许念则迈着小步子晃悠悠走向那个男童。她倒是想走快些,奈何身短腿短,差点急得她出了一身汗。

哎,还是没完全适应成了小孩子。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没有汗,却也比先前热上许多。

未等她完全走近,那个男童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头也不回,不耐烦斥道:“不是告诉你们了吗?今天都离我远点儿,不要打扰我给翠花送行!难道你们现在连本世子的话都不听了吗?”

翠花????

是她想的那个翠花吗?

“扑哧!”

许念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听见身后有笑声,男童气愤地转过身,正想训斥,低头才发现身后站着的是一个粉嫩的糯米团子,眼睛晶亮如漫天星辰般璀璨,脸颊红扑扑的,有点可爱。

即将出口的恶言恶语登时被咽了回去,可一想到方才被眼前的小糯米团嘲笑,心气儿又十分不顺。

他出生到现在,何曾受过这个委屈?

就没有,好吗!

是以,他臭着脸,冷声问:“你是何人?刚刚,你是在嘲笑本世子吗?”

许念在他转身的刹那,已然愣住了。

我天!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

此时此刻此地,许念觉得,所有华丽的词藻用在这张脸上,一点都不为过不说,反而连它十分之一的精髓都描述不出来。上了那么多年学,许念无论如何未曾想到,有一天她竟会找不到词儿来形容美人。

要知道,前世活了二十四年,她唯有两个爱好,一是美食,二是美人。

作为一个深度颜控,美人无论男女,她皆是可欣赏的。而且,无论什么样的美人,她看上几眼,总能找到恰当的形容词。

没想到,翻车翻到了异时空。

眼下,许念丝毫不在意遭遇的翻车事件,她只想好好欣赏这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即使年岁小,脸未完全长开,却有一种小男孩特有的魅力,完全是另一种美,特别是眼角还挂着未干的眼泪,阳光一照,闪闪发亮,别有感觉。

她可以!

赏美完全没障碍!

然而,对面的人面对她的不作声,已经不乐意到了极点,脸色更臭,冷着声又问了一遍:“你是何人?你刚才在嘲笑本世子?”

声音也好听!

许念双眼发亮,好嗓配好脸,真是上天赏饭吃。

只是,她又是找不到适合的词来形容。她不在意那么多,今日收获极致的视觉享受,学识储备受的那点儿挑战,算不得什么了。

不过,她这会子业已反应过来,方才发现对方脸色不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未答话。

漂亮弟弟还有几分脾气。

算了,不计较了,多看两眼就当讨了利息了。

于是,许念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眼前人,在对方即将发怒之前开了口:“刚才是被你的举动感动笑了,完全没有嘲笑你的意思。让你误会了,对不起。”

许念态度诚恳,声音细细软软,挑不出任何错,好像刚才不小心笑出声真的是有被感动到。

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听到“翠花”一名时才笑的,更不会将“漂亮弟弟”四个字叫出口。很显然,就目前情况看,对方比她年龄大,身份也不低。

原主的记忆中有个模糊不清的印象,她的失足落水好像是人为的。

可惜,到底记不清了。

是以,她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小心点儿不与人交恶为好。

林璟面上狐疑,露出一副“你看我信不信你的鬼话”的表情。

然而,许念的眼神澄澈干净,神色诚恳有度,林璟没办法,悻悻甩了句:“行吧,勉强信了你。你快点走吧,别打扰本世子给翠花送行。”

许念没听他的话离开,而是走到坑的旁边,左看右看都看不出里面埋的什么,只好开口问:“请问,这里头埋的是什么?”

林璟没好气看了她一眼,狠狠铲了一铲子土送进坑里,闷声说:“翠花啊,刚刚不是说了,本、世、子、在、给、翠、花、送、行!”

林璟一字一顿吐出这句话,同时很想跟着问一句“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可一看她这个粉嫩糯米团的样子,到嘴边的话硬是说不出口了。而且,许念在边上站着,他也不好意思再哭,只能冷着张脸。

于是,冷脸·郁闷的林璟一铲子接一铲子埋土,没多时坑就平了。待坑平了,他看向旁边站着的许念,肃着脸问她:“你怎么还不走?”

许念目睹全过程,也没看出个究竟,心底对翠花好奇不已。林璟一问,她立马接了话:“我想听你讲讲翠花的故事。”

话说着,她瞅了块不湿的地,挨着先前的那个坑边坐了下来,做出一幅要听故事的样子。林璟见她席地而坐,裙角跟着沾上土灰,嫌弃地皱了皱眉。

小糯米团怎么这样不讲究?!

他站在边上,脸上纠结不已。

按理说,这情况搁在往常,他早不高兴地走了。许是今日给翠花送行,情绪波动太大,周围人又没一个真正在意他的翠花,倒是眼前这个不讲究的糯米团,是第一个认真说想听翠花故事的人。

认真想听故事的许念:知道真相的话,漂亮弟弟恐怕会再次哭出来。

大概过了一分钟,纠结的林璟实在克服不了心中的障碍,挨着许念蹲了下来,慢慢讲起翠花的故事。

然后,许念就知道了,翠花是一只母狗,那种白色的毛茸茸,又萌又可爱,难产而死,生下的狗崽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林璟说到伤心处,声音哽咽。许念挨着他,如长辈般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节哀,翠花走得艰难,你要好好照顾她的孩子。”

“我会的。”

许念一开始抱着好奇心听故事,听完已没了开始的那份调侃。她看了眼身旁落寞伤心的林璟,叹了口气,漂亮弟弟人长得好看又心善,还会为一只狗伤心难过,与她以前看的那些电视剧中的贵族子弟完全不同。

不过,她还是有个深深的疑惑,索性趁势问出口:“那你刚才埋的就是翠花的尸身吗?”

皇宫,应该是不能随意立坟的。

林璟沉浸在对翠花的回忆中,闻言幽怨地瞥了眼她,不开心道:“不是,我姨母不让。坑里埋的是翠花生前最爱的磨牙玩具,这个坑就当是我为她送行了。她的尸身我已命家仆找个风水宝地埋着了。”

许是不能亲自为翠花的尸身送行,林璟的情绪复又低落下去。

许念眼看着漂亮弟弟垂下眉眼,有点不忍心,想了想后试探问他:“要不,我请你吃东西吧?就当是你为翠花吃的践行饭。她要是在天上看到你能开心吃饭,肯定也会替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