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红木门从外面砰的一声被关上,声音不大,但在江知禺听来,却像是炸雷一般,震的他耳朵生疼。
沈珩以往哪敢他面前这样强硬?
他额上青筋突起,压抑住自己胸口几乎要爆出来的狠戾情绪,抄起身边的椅子狠狠砸向前方,家具碰撞的动静震响,力道狠到活像是要把椅子砸穿防盗门,摔在沈珩的身上。
质量很好的木椅被摔断了两条腿,在门口歪七扭八的晃荡了几下,随后倒在地上,成了一堆垃圾。
一回身看见沙发上那个精致漂亮的白色纸袋,还是他今天特意给沈珩带回来的礼物。江知禺心口猛地一疼,动作粗暴的将袋子扔进脚边的垃圾桶,旋即大步离开了公寓。
进到车库随便找了辆车坐下,江知禺觉得身体内暴躁的情绪仍未平息,他眼前浮现的尽是沈珩最后在甩开他时动作的决然,还有他离开时头也不回留给自己的背影。
即便他曾经把沈珩当成喻霄,但至少自己对他很好,沈珩有什么资格和他拿乔?又有什么资格平白无故的跑来质问!说分手就分手,谁给他的胆子!凭什么!凭他也配!
江知禺紧紧抿着唇角,下颌线条绷起,无法散去的暴躁和怒气像是有了实体,在他周围,乃至耳边不断肆意叫嚣,他把自己关在车里,闷声不动,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他知道沈珩有多喜欢自己,既然沈珩现在敢先提出分手,以后就会有他跪着来求原谅的时候。
…
从公寓出来以后,沈珩整个人就有点绷不住了,他慌不择路的往住宅区的反方向走,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儿,他只想离江知禺远远的,越远越好。
只要想到这几年以来江知禺在两人所有相处的时光中都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他就崩溃的快要疯掉了。
深冬的寒风把他的脸吹得生疼,直到身后响起了车子的喇叭声,他才像是被惊醒,猛然转头看了一眼。
“阿珩!”何越一脚踩上刹车,轮胎擦地的声音同时响起,他打开车门喊了声沈珩,同时从车上跳了下来。
沈珩下午下班的时候连声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律所,加上他下午时的反常表现,何越也没心思吃饭了,便在群里说了声有突发事件改日再聚。他叫的都是关系很好的哥们,也没因为取消行程觉得不爽。
他给沈珩打了几通电话,但没人接,思来想去还是担忧,便想过来看看,结果快到的时候看见了路边一个很眼熟的背影,他开过来一看,果然是沈珩。
“阿珩,真的是你啊,我没看错。”何越一走近,就发现他现在的状态比下午还要不对,眼睛肿着,整个人情绪极其低落。
“你怎么过来了?”沈珩怕被他看出自己的难堪,打起精神冲他笑了笑,“没跟他们去吃饭吗?”
何越没回答他的问题,皱起眉头盯着他:“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算了,先上车吧,你脸都冻白了。”何越不由分说的把沈珩带进了车里,车内开了空调,沈珩在副驾驶被暖风吹了会,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恢复了温暖。
何越在他坐着的期间叹了好几口气,半晌才慢慢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一个人穿这么点儿在外面走?”
“没有,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沈珩不太愿意直面他,只摇了摇头。
“阿珩!”何越有点急躁,他其实心里早已隐隐有猜测了,但是没敢直接说出来,这时终于憋不住了,脱口而出:“是江知禺对不对?他欺负你了?还是你们俩吵架了闹分手?你这样不会是被他赶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