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庞贝同意让严瑞丰送但是很不巧,严瑞丰的车忽然打不着火了。
两个人站在风,严瑞丰直接踹了保时捷一脚骂道:“草什么破车。”
喻幸坐在宾利里车辆悠然停在两人身边,摇下车窗说:“我送你们。”
严瑞丰望过去,笑着道了声谢。
庞贝忽想起几年前严瑞丰敲车窗的事,不由得朝喻幸看过去只见他礼貌地颔首神色谦和,流利的下颌线不再像几年前那般傲然冷漠,像一只羽毛坚硬的鹰随时要将自己包裹在黑色羽翼里而现在他的眼里,只透着与严瑞丰平视的自如。
金钱与地位真的能让一个人更自卑或者更自信。
这是她不曾在喻幸身上注意过的细节。
庞贝默然跟着上了车她坐间,将两人很好地隔开。
但她似乎并不适合这个位置,因为他们两个交流不方便就都没说话。
她跟谁说话都会冷落另一方,索性也沉默着车厢内静得有些怪异。
严瑞丰恍然不觉他打了个电话给助理让助理过来处理车子。
电话挂了,又很自然地跟庞贝说:“明天带你去见薛导,别傻傻地光等着靠实力,这里面不是这样的。”
庞贝没说话,严瑞丰就当她同意了。
喻幸眉眼沉静,搁在交叠的大腿上,瞳仁定了片刻。
喻幸先让司送严瑞丰回家。
严瑞丰下车的时候,扶着车门,笑着问庞贝:“贝贝,不去我家吃顿便饭?”
庞贝摇摇头,她若现在去了,严家长辈还不知道要多想什么,何必给严家长辈添麻烦。
严瑞丰也没强求,关上车门,说:“回见。”
又很认真交代喻幸:“一定把她送回家,她可是个路痴,麻烦喻总了。”
喻幸微微点头。
庞贝和喻幸一起回到万澜千波。
临进门前,庞贝转头看着喻幸,说:“那个……我以前送了你一件衬衫,你扔了。”
喻幸开门的顿住,看了过去,“嗯,和严瑞丰一模一样的一件衬衫。”
庞贝:“……”
果然。
她眨着眼,问:“你怎么知道严瑞丰穿那件衬衫?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喻幸几乎是脱口而出:“去你学校的时候,你们两个在一起,他穿的就是这件衬衫。”
庞贝瞪了瞪眼睛,更惊讶了:“你去过我学校?明明是你主动要求在合约上添加你不去我学校、我不去你公司的条件!”
喻幸嘴角微抿,唇线冷直,握在门把上的,加重了力气,骨节处的肤色,更显苍白。
他哑声说:“那是在去过你学校之后,才想要加上的。”
事情从喻幸的口,以另一种视角说出来,庞贝突然间产生了浓厚的兴。
她打开门,说:“进来喝一杯?”
喻幸关上他的家门,跟着庞贝回她的家。
庞贝倒了两杯酒,两个人坐在吧台上对视着。
她心情挺乱的,连续喝了好几杯,喻幸将她摁下的时候,她的脸颊已经因为喝多了酒,泛红了。
喻幸劝:“少喝点。”
庞贝仍旧给自己满上,端着酒杯,眼睫低垂,声音也不大:“为什么去我学校?在我学校里看到了我和严瑞丰在一起?”
“嗯。”
庞贝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喻幸,她眼睛明亮,像有钩子一样,眉头轻轻蹙了一下,不高兴地说:“喻幸,你这样特别讨厌,问一句,说一句,不问就不说。”
她就从来没有懂过他心里想什么。
或许是醉了,话有点多,庞贝不知不觉,说过头了,她问:“喻幸,你以前喜欢过我吗?”
喻幸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喜欢。”
庞贝心口猛跳一拍,轻轻放下酒杯,声音也轻:“你从没说过。”
喻幸拿起酒瓶子,给自己倒酒,细细的水流往酒杯里灌,淡淡一声:“没资格说。”
庞贝嘴里是含着一口酒的,听了他这话,香酒也变涩了。
酒满,喻幸放下酒瓶,抿了一口,喉结也跟着滚动,他才许许回忆着:“……那天去你学校给你送剥好的红心柚子,你和他走在一起,我才知道,原来他们都叫你小仙贝,或者嫂子。”
庞贝忽然不敢看他了,弱声解释:“都是认识好多年的朋友,闹着玩儿……”
说了很多次,她也冷过脸,但是朋友们开玩笑的时候,还这么叫。
庞家和严家相交多年,她和严瑞丰也认识十几年了,关系不是她说断就能断的。
喻幸的眼皮一点点抬起来,目光蔓上庞贝的双眼,说:“我没有怪你。只是我知道,那个时候,我在你心里不够重要。我没有他重要,也没有资格说喜欢你。那么,我也可以选择,至少不要看到你们在一起的样子。和他一样的衬衫,我总该有权利选择不要吧。”
“庞贝,原谅我那时候笨拙地处理和你的关系,因为我能提要求的余地……实在是太少了。”
庞贝蓦然眼眶发热,她脑补着几年前的场景,她和朋友们笑笑闹闹,喻幸明明是她名义上的合约男友,却只能却像一个影子一样偷偷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