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坐着,脑子一片混沌,胸腔似是被巨石挤压,闷得她几近透不过气。
南穗闭上眼睛,深呼吸,深吐气,连续几次,等心情慢慢缓和过来,她前往舞蹈室练舞。
......
月光顺着窗户缝隙拂过,温柔的风掠过窗帘,白色的窗纱随风吹鼓。
南穗排练完舞蹈,她小口喝着温开水润嗓子,喝完整杯水肚子已经撑得不行。
她伸了个懒腰,打开天台的灯。这个天台她尤其喜欢,十二层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可以看到周围各种风景。
楼下户主在天台种了蔷薇花,盛开的娇艳,绕着藤蔓爬上她的家里。有微风吹来,南穗嗅到了浅浅的花香味道。
这个地方静谧,一点声音便会放大百倍。南穗隐约听到沉闷的脚步声夹杂着“啪嗒”的开灯声。
她偏过头,邻居家天台的灯忽然亮起,一个高大身影的男人从门里探出头来,他的影子贴在地面反折在对面的墙上,将他周身镀上朦胧的光晕。
四目交汇的瞬间,南穗心中仅存的那点烦闷尽数消散。
她两眼一亮,跑过去,隔着栏杆对他打招呼:“晚上好啊。”
傅景珩手里端着黑色杯子,风一吹,南穗闻到了浓郁咖啡的香味儿,她蹙眉,想要对他说晚上喝咖啡会兴奋到失眠,可一想,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还没有那么亲近,于是作罢。
男人不疾不徐走来,语气无波无澜:“晚上好。”
不同前几次遇到他时的穿着。他今晚看起来很少年气,简单的白T,黑色的长运动裤,戴着金边镜框,有点像高中时期的校草学霸,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线。
“这么晚了。”她指指他的眼镜,“不休息休息眼睛吗?”
傅景珩双眸中的疏离缓缓散去,温和地解释:“方才在工作。”
“这样啊。”
南穗的长发飘在额前,她用手拨开,站了半天然后百无聊赖地低头看自己的脚,圆润白皙的脚趾微微上翘,过了会儿又忍不住抬眼看他。
只见他黢黑深邃的眼神落在她面颊,两个人在对视的那一秒,同时移走视线。
她摸了摸发热的耳垂,气氛有少许的尴尬。
“你认识傅景珩吗?”南穗犹疑地打破寂静。
半晌,男人靠在栏杆,额前的碎发遮掩他的神情,周身好似散发着低气压。
看到他这种类似被逼迫、无助的表情,南穗整块心都揉碎了。
脸上的笑容僵硬,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万一那死变态傅景珩真的对他做了什么,那她岂不是在他的伤口上戳刀吗!!
“我......”
“认识。”
两个人同时回答。
果然认识!
“怎么了?”傅景珩抬眸。
南穗憋了半天,深吐一口气,眼神镇定坚决:“我帮你摆脱他吧!”
“我手里还有点钱,我可以给......”怕他不要,南穗改了口,“我可以暂时借给你,你就不要跟着那个姓傅的变态了,如果他欺负你,我帮你报警,我保护你。”
傅景珩怔了半秒,她疑惑地与他对视,男人眼神中掠过一丝荒唐,而后唇角微扬,从喉咙中溢出来一声“嗯?”
南穗心一横,将盛昭昭对她说的话往夸大的方向说:“我听到个消息,说这个变态长得像猩猩,胳膊比大象的腿还粗,因为一个女明星敲了他酒店的门,把她的手都给砍了。”
“还会玩一些嗯嗯很危险的那种玩意儿,总之是一个极其特别可怕的人。”
她说的很生动,甚至伸出手在半空比划,所以根本没有发现眼前的男人无奈地撑着额头。
直到南穗觉得场面过于寂静,过于不对劲,她才抬头去看他。
傅景珩重复她的话:“长得像猩猩?”
“对!”
“胳膊比大象腿还粗?”
“对!”
“做了犯法的事,把人的手都砍了?”
南穗心虚:“对......?”
傅景珩垂眸看她,凉凉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你说的那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