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昭捂着额头:“太丢人了。”
南穗内心已经无波无澜:“是啊。”
“说实话。”盛昭昭不可思议地道,“你这个邻居是你哥遗失多年的兄弟吧?”
“长得也忒像了。”
确实像,不然她怎么可能脑子空白,直接喊他哥哥。
南祁止并不是南家的孩子,是南穗将他捡回南家,而后改名南祁止。刚到南家时,他的衣服很脏,身上还残留着深一道浅一道的伤痕,可当问他伤口哪儿来的,他的父母,他的真实名字,他都闭口不言。
他比南穗大六岁,两个人的关系堪比亲兄妹,甚至比亲兄妹还要亲密。只是在南穗初一那年的某天,南祁止失踪了,随后被警察宣告死亡。
“说像也不太像。”
盛昭昭继续说:“你哥气质太阴沉,眼睛黑黢黢的,对你有强烈的占有欲,见不得谁碰你一下。”
“穗穗你还记得初一那年咱俩去酒吧外面溜了一圈,有几个小流氓想要占你的便宜,你哥也不知道从哪儿捡的钢管和他们打架,居然还打赢了。”
“他脸上都沾了几滴血,我害怕的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南穗胸腔闷闷的,不太想提起和南祁止的往事。她委婉地岔开话题:“对了昭昭,你从家里接我的时候想对我说什么呀?”
当时因为家里有管家在,盛昭昭悄悄使了个眼色,而一路上也没能衔接上话题。
盛昭昭这才想起来,她无语道:“南伯父和南伯母怎么回事啊,你今年才大四好不好,这么快给你找对象干嘛呀。再说,给你安排的联姻对象居然是宋炀,他也太没品了。”
“女朋友一天换一个不说,背地里还说你坏话,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要是我,我也离家出走。”
南穗没说话,只不过搬出来住也并非全因为联姻的问题。
盛昭昭掏出手机,点进朋友圈,然后将手机递给南穗:“喏,你看宋炀发的朋友圈。”
南穗接过,低眸。
上面发的内容:倒霉。是真的倒霉,就知道和南家那病恹恹的大小姐有牵扯没什么好事。还没联姻呢就被车撞了足足要躺一个月…偏偏撞我的是傅家的人!憋屈!还好有两个小心肝陪着我/心/心。
还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断腿照,缠的像木乃伊,另一张宋炀左拥右抱,两个美女分别吻在他左右脸颊。亲得他脸都变了形。
南穗关掉照片,默默闭眼。
“怎么了?”盛昭昭靠近她,担忧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南穗:“不,是太辣眼睛了。”
“……”
一一
暮色四合,京城华灯初上。管家带了几个保镖将南穗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整整齐齐地排在她的衣帽间然后打扫卫生,管家阿姨和两个女佣帮忙收拾衣物。
一个小时后,整套公寓干净得发亮。临走前,管家递给南穗一张黑卡,说:“这是先生给的。”
南穗没要。
待他们走之后,盛昭昭翻了翻手机,饶有兴趣地道:“我看离这儿不远开了家新酒吧,咱们去过个夜生活?”
“懒得动。”南穗歪在沙发上,像慵懒的猫。
“哎呀去吧去吧。”盛昭昭捞着她的胳膊,对她眨眼睛。
南穗只好答应。
新开的酒吧名叫“暧昧”。等她们走到地方时,意外地发现这酒吧像是在动漫里出现的场景。
城市里的车水马龙离它很远,酒吧就嵌在深色的,幕布似的夜里。暗红色复古的砖堆砌,附近栽种的绿色植物野蛮生长。
推门进来时,像是通往另外一个世界,耳朵瞬间被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笼罩,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左摇右摆。
卡座零星坐着几个人,结伴而来的人在中央随着音乐晃动身体,吧台前有专业的调酒师砸着菱形冰块泡进酒杯进行调酒。
“走去嗨啊!看看有没有和你邻居一样帅的大帅哥。”盛昭昭见南穗一屁股坐在下,连忙将她拉住。
南穗能坐绝不会站,能躺绝对不会去坐,她摆摆手:“你去吧,我歇会儿。”
“真的不去?”
南穗摇头:“我在这儿等你。”
“好吧,那我过去啦。”
说完,盛昭昭欢脱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南穗长相精致,从她一进来,不少男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她身上。
她皮肤瓷白,眼睛很好看,弯弯的,像月牙儿,左眼角下有颗小痣,听说在这个地方长的是泪痣,喜欢哭。她的身材单薄但很有料,裹着黑色的吊带裙,细腰盈盈一握,在人群中总能一眼捕捉到她的身影。
一个秃头男醉醺醺地走来,手里还端着两杯酒,挨在她身边坐下:“陪我喝一杯?”
鼻尖闻到一股难闻的酒味夹杂着其他说不清的味道,南穗刚起身就被秃头拦下,语调轻佻油腻:“哎,别走啊。”
南穗对上他的视线:“不走是想让我研究你的脑袋月球做的?”
秃头脸色发青,瞬间明白她是在拐弯抹角地骂他脑子有坑。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突然笑出声:“够辣啊,我喜欢。”
秃头挑弄:“不想自己喝?还是你想和我喝交杯酒啊?”
“那你想站着喝还是躺在床上跟我喝?或者趴着喝,哥都奉陪。”他的目光浑浊地落在她身上。
话语中带着侮辱色.情,南穗的暴脾气她忍不了。她笑了笑,在秃头凑过来想要揽她的腰时,南穗抬起脚,细高跟用力踹在他的膝盖。
秃头疼得大声吼道:“你他妈等老子收拾你!”
下一秒,南穗反扣他的胳膊压着他的脑袋狠狠砸向卡台,随“咚”地一声,酒杯子破碎,酒水洒在秃头的脸上。
南穗挑眉:“你想收拾谁?还想喝交杯酒,你怎么不在棺材喝?”
见他“嘶嘶”直叫,没再还手,南穗一把将他推出去:“神经病,离我远点。”
然后转身离开。
秃头没有防备,踉跄着退后几步,他完全没想到调戏不成反被丢面子。他气急败坏地追过去,扯过南穗,伸出来拳头就要砸她脸上。
南穗没预料到他接下来的动作,身子被拽地倾斜,风声擦过耳朵,余光看到了他的脸。
眼见他挥来,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攫着秃头的手腕,“咔嚓”骨头折断的声音。秃头冒着冷汗嗷嗷直叫,扯着南穗胳膊的手也随之松开。
没了禁锢,南穗看着帮他挡下的男人,惊愕地发现这个人就是傍晚时见过一面的,她的新邻居。
他换了件黑色丝质衬衫,戴着金丝边镜框,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碎光,有种斯文败类的禁欲感,和那时看到的气场不太一样,眼神中多了几分阴翳危险。
还未等南穗细看,傅景珩已收回目光,抓着秃头的手腕将他甩在地上,唇边勾着无害的笑容:“没人教你对待小姑娘应该绅士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