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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愣神间,沈丛澈就已然绕过她去越过门槛入屋。
璇珠转身跟进,方才遭人五花大绑的男女已被松开了绳索,阮善添见了女儿心中又急又担心,急急忙忙地朝她奔来,按着她的肩上下端详一番,“珠儿呀!那悍匪可有伤着你呀!是爹爹没用哇,才叫那悍匪逮着了机会。”
江秀娘拨出没在木桌上的菜刀,朝着阮善添斜睨一眼,出口就是一句:“你也知道啊,我叫你夜了别开门你当做耳旁风不是!”
趁着这功夫,在客栈大肆搜查的番役才从伙房拖出两男子来。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不知是昏了还是死了,如今已是不省人事。
同样一身黑衣趴倒在地。
这应该就是方才壮汉口中的阿周和老林。
沈丛澈背着手在屋中来回踱步。
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到了番役拖着的男子身上,凤眸一瞟又见到江秀娘手中的菜刀,上头的血迹已然干涸,可地上凝成一小滩的嫣红可还湿润着。
还未张口,江秀娘就被他那眼神瞧得慌了神,急忙解释:“官爷,我这可不是人血!”
昏沉的男子被扔至脚下,阵阵汗酸味扑鼻而来,沈丛澈轻轻蹙眉抬手掩鼻,略嫌弃地在两男子身上各踢了踢,“这俩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语调冰冷,听得人心也随着沉了沉,江秀娘急忙把刀放下,从袖口取出余下的药粉来,“民妇这刀上的是鸡血!他们不过是喝了掺了药的茶水晕过去罢了。”
江秀娘抖着手,番役将其手中的药粉接过,又送到沈丛澈面前。
沈丛澈凝目稍作思忖,这时外头看守的番役又押着一黑衣男人步入,顺势将人往他跟前一推便躬身拱手道,“大人,我们在外头捉到了这人。”
璇珠细细探头窥看,正是方才挟持她的壮汉,取了蒙面的布巾险些没认出来。
如今被番役捆了手脚,脚下一个趔趄栽倒在沈丛澈脚下。
像一条毛毛虫,如今费劲儿地扭动着身躯,狼狈得爬都爬不起。
受人牵制的壮汉口中骂骂咧咧,出口尽是些不堪入耳的脏话,虎目圆睁尽是怨恨,死死地瞪着立在屋中央的沈丛澈,若不是被人压制,他大概会冲上前去啐一口痰。
在一旁观戏的阮善雅大步上前迅速捂住了璇珠的耳朵,“小姑娘家家不要听!”
沈丛澈眸光冷冽,不恼,清俊的面庞甚至浮现几缕笑容。
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垂眸瞧着势要冲他扑来的男子,眼眸更是寒冷了几分。他依旧背着手,眸光流转轻轻开口:“不知怎么说话不妨由我来教教你。”
一双凤眸光华闪烁,他挑眉,眼中倒有几分的洒脱之意。
原以为他会对此一笑置之,却不料他忽的抬腿屈膝,一脚瞪在了壮汉黝黑的脸上。
速度极快能见残影,一脚下去伴着“咚”一声闷响,壮汉被蹬得仰翻在地半天起不来身,满地翻滚嗷嗷直叫。
而同时,随着沈丛澈的动作,阮善雅捂璇珠耳朵的动作又迅速转换成了捂眼睛。
璇珠光见到他抬腿,还未见到接下来的动作眼前骤然一黑,只听见男子低沉而震耳欲聋的嚎叫声。随即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两道血柱从鼻孔淌下,那壮汉白眼一翻就厥过去了。
光闻见浓烈的腥味,眼前什么都瞧不见。
沈丛澈“啧啧”两声,垂头瞧脚上的皂靴,眉头轻轻蹙着,把鞋底往一旁昏睡的男子身上蹭了个干净。
瞥了眼身侧立得笔直的番役,轻声吐出两个字:“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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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生得是真好看,瞧着着装打扮还有这气质大抵也是有身份的人。
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她盯着沈丛澈瞧过于明目张胆,以为不在他视线里就不会被发觉,可沈丛澈素来对他人的注视极其敏感且敏锐。
这目光灼热得叫人无法忽视,沈丛澈抬脚踱步要走,眸光流转间就落到了她身上。
锋利的目光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
阮善雅急忙将璇珠挡在了身后,这才阻隔掉这意味不明的视线,“官爷是还有什么事情么?”
“无。”沈丛澈仍未将视线收回,双眸定定地望着被阮善雅挡在身后的人,以他的这角度而言他是瞧不见璇珠的,加之她身量又低,他只能瞧见鬓角那飞起的毛茸茸的碎发。“倒劳烦姑娘替我问问这小丫头,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叫她看得这般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