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刘梦雅一起回去的路上,花月为表诚意,将吴桂骁同她说的话全都告知对方,而后沉声问道:“怎么样?祠堂的其他地方有没有什么异常?”
被祠堂门口的两个村民赶出去之后,吴桂骁便主动提出要送她们回去。
花月婉拒了他。她暂时不想让这人跟黄金灿他们接触。
“有一个封闭式的小房间,没有窗户,位于祠堂角落。残瓦旧墙,看起来就像是堆放垃圾的地方,脏兮兮的,”刘梦雅道,“结果我一进去,才发现里头装扮的很是精致,红花喜烛鸳鸯枕…连交杯酒都备好了。那里应该就是新娘子大婚当晚要住的地方。”
“但房间里的血腥味很重,尤其是床上……我怀疑那里发生过凶杀事件,可惜房间被人重新捯饬过,我很难还原事发场景。不过我发现梳妆台摆放的位置跟我们屋子里摆放的不一样,”说到这里,她突然侧头附在花月耳边,低声道,“梳妆台贴靠的那面墙上有少量血迹。”
花月顿时想起吴桂骁说是要拿女子的鲜血才能镇压景风尧,他还信誓旦旦地说那些女子都是心甘情愿将血淋在那副棺材上,说她们是主动为村民献身的。
可血迹出现在白墙上就有些问题了。
甚至还要以梳妆台挡住血迹。
花月:“你能从血迹里看出什么?”
刘梦雅道:“血迹呈喷射状,是很典型的分布均匀、圆点状血迹,初步估计受害者是动脉血管破裂致死;血迹面积较小,离事发现场较近,据我推测,事发地点就在那张床上。”
“可吴桂骁说新娘子大多是选择以趴在棺材上、割.腕祭血的方式赴死…”
刘梦雅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死者在房间里动脉血管破裂,最多只能强撑着走到门口。更何况死者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女人,亲眼目睹这么大的出血量,没把自己活活吓死就算不错了。”
花月想了想,道:“每月十五都要献上新娘子这事闹得全村沸沸扬扬,吴桂骁不可能说谎。他想要跟我们合作,把棺材里的…山鬼除掉,动机却不仅仅是为民除害这么简单。”
刘梦雅肯定道:“他想利用我们,”说完她笑道,“所以你答应跟他合作,是想将计就计?”
花月刚要作出回应,刘梦雅却作势夸张地瞪大双眼,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卧槽!花月,你跟我合作不会也是将计就计吧?”
话虽这么说,她却是一副打趣的神情,并没真的怀疑花月。
就凭对方在队伍里全程冷淡的性子,甚至颇有几分置身事外的意思,刘梦雅就敢断定,花月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哪怕花月口口声声说对别人的行为“表示理解”。
可是再怎么理解,但凡是个稍微有那么有点儿脾气的,就不会忍气吞声任由队友抛弃自己,更加不会心甘情愿在游戏里等.死。
最起码——在山里迷路的那个夜晚,莫珊珊想舍弃和花月汇合的想法,是真实且残忍的。
花月无奈地扫了刘梦雅一眼。
她轻声提醒道:“我不跟你耍嘴皮子。”
刘梦雅圈住她的胳膊,半是撒娇半是抱怨道:“你这人可真没意思,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嗯…就跟一杯白开水似的,没味道极了~跟你处朋友可太难了。”
花月:“……”
*
等两人回到“四点金”大宅子的时候,黄金灿一行人已经回来了。
他们就坐在花月住的屋子里等她们两人回来。
刘梦雅刚进屋子,凭借敏锐的直觉,立刻把目光锁定在脸色苍白的莫珊珊身上。
她给花月搬了只椅子,等花月坐下后就站在花月身旁。
不等黄金灿说话,刘梦雅双手环胸,转头看向陈潜,娇声问道:“陈潜,你女朋友又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难道又被什么东西给吓着了?”
陈潜眼神飘忽地朝黄金灿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低下头去。
速度很快,却还是被花月两人捕捉到了。
黄金灿是老玩家,人话鬼话都会说,只有新玩家容易露出马脚。
刘梦雅本就是想下个套,没成想还真能钓上鱼。
佯装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刘梦雅娇滴滴地开口:“到底怎么了?黄哥,你是头儿,你来说。”
黄金灿得了台阶,他顺势接下话头:“我们跟着大壮一起去给花月置办结婚用品,但那些用品早就置办好了。我们不过是充当苦力,帮她把嫁衣拿回来而已。”
说着他指了指平铺在床上的那套大红色嫁衣和华丽头饰。
床头还摆着一双红色绣鞋。
花月想过去看看,刘梦雅却轻按住她的肩膀,走到床边去帮她把衣服拿过来。
刘梦雅左看右看,掂了掂那件轻飘飘的嫁衣,才拿给花月,“黄哥,这东西也不重啊,你们几个就仅仅是去忙活这点小事?”
嫁衣是传统旗袍样式的,领口做盘滚式装饰,下摆微收及至脚踝,金丝凤凰自下而上从左脚裙摆处腾飞至右肩衣领,加上那顶颇有分量的华丽的头冠,金色流苏稍稍碰撞,便发出轻微的叮铃声,清脆悦耳,好听得很。
黄金灿道:“村民们说入乡随俗,说是按他们的习惯来操办就好,其他的我们不用管。所以我们只是跟着大壮去嫁衣馆拿衣服,连尾款也是大壮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