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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春纤用鼻子哼了好大声一副不与黛玉与之伍的样子,一个转身坐在椅子处,没甚仪态的翘着个腿小脑袋看着头顶上画了吉祥画的房梁一脸诡异。

古人做事就是讲究。

上吊用的横梁都修得这么美观大气。

呃呸呸呸,这想的都是什么呀。

春纤的思绪虽然被她自己强拉了回来可是看着那高高的房梁,春纤不由发散思维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汗巾子。

甭管汗巾子是不是用来擦汗的,是不是用来当腰带的,但春纤自打入府那天分到了一条后就一直系着它了。如今看到房梁,心里总觉得自己是将凶器系在了腰上。

不过这轻飘飘的汗巾子真的能挂得上去?

没有分球投蓝准头怕寻死也是个难事。

对了对了,这玩意好像也不是很结实呀。百八十斤的重量就挂在一条汗巾子上果然上吊还得用白绫吗?

乱八糟的想了一通再回神时黛玉那封信已经写到尾声了。于是连忙问黛玉,“信上有没有夸我呀。”

黛玉斜她一眼,冷酷无情极了“你那么傻,当然没有了。”

其实黛玉说的是反话,这封信里她不但提到了春纤,还提到了紫鹃。

她是以告诉父亲她过得很好的口吻写的告诉父亲外祖母给她安排的丫头一个温柔体贴一个活泼爱笑外祖母想的周道,在人事安排上也考虑的极是周全,将她照顾的很好。

“诶我哪里傻了。你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可以说她坏,但绝对不能说她傻。

“自欺欺人。”黛玉也觉得春纤说话的方式故意气她,“醒醒吧,哪里不傻呢。”

春纤觉得她必须给黛玉秀一回智商,不然她的江湖地位就及及可危了。

于是春纤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睥睨天下的姿态问道,“那我问你,鸡生蛋,蛋生鸡,那这世上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

前一个祖父悖论还在黛玉脑子里转呢,后一个同样刁钻的问题又猛的袭来。黛玉只得先放开前面那个越想越自相矛盾的遐想,去想春纤这个同样逻辑死的问题。

黛玉并不是对祖父悖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感兴,她感兴的是回到过去。如果能够回到过去,她一定不会叫弟弟受凉生病,也定会注意母亲的身体不叫她再次病逝。

所以就在黛玉带着点悲彩的畅想如果能够回到过去,要如何如何时,春纤再一次将这姑娘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悲伤又再次打碎了。

先有鸡但鸡是蛋孵出来的。

那就是先有蛋不对,蛋应该是鸡下的。

那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

歪头,指下意识的缠上一缕头发,黛玉开始回想她看过的那本书里会有这种问题的答案。

春纤见她考住了黛玉,便笑眯眯的上前,将黛玉已经落款的信收好,放到信封。

小样,瞧不起姐的智商,那就让你看看真正的大智若愚是怎样的存在。

不管有没有智,但丁点脸都不要的春纤,那无耻的程度已经无人能及了。

见黛玉失神思考,春纤眼珠子转转,拿起一旁的,蘸了些墨水,在黛玉的脸上轻轻的画了几下。

额头写个王字,嘴巴两侧画上胡须。

画毕,春纤悄悄的放下,在一旁的干果匣子里装了把瓜子就偷偷出了碧纱橱。

“紫鹃姐姐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姑娘要是找我了,你就跟她说,我给她买香胰子去了。”

“买什么香胰子?”紫鹃抬头,有些纳闷的问了一句。

姑娘洗脸用的香胰子还有好大一块呢。

“嘿嘿”春纤闻言,皮皮的笑了,“可能是姑娘不喜欢吧。”

紫鹃一看她那样子,就觉得这事里有猫腻,用指隔空点了点春纤,然后吓唬她,“你可消停些吧,姑娘今儿还叫我再准备个鸡毛掸子给你使呢。”

没错,早膳后,黛玉还记得自己之前下的决定。非要紫鹃再给她弄个结实点的鸡毛掸子,她跟春纤对决时要左右开弓。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紫鹃整个人都不好了。

何止是紫鹃不好了,雪雁闻言直接傻掉了。

这还是她们家姑娘吗?京城有毒吧。

就算没毒,也一定是她们家多愁善感的姑娘对京城的水土开始不服了。

京城的冬天太阳落山早,这会儿天都已经黑了,春纤再想要躲黛玉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没有路灯的时代满街乱窜。

所以她去了角门,拿了点银子找了个小厮让他跑了一回腿。

那小厮一时半刻回不来,春纤便先回了自己那间宿舍。回到宿舍,春纤便将油灯点了。

就着并不明亮的小油灯,春纤是越打量这间屋子就越满意的不得不了。

虽然只睡她一个人,但仍旧摆了两张床。

相较于春纤这张铺得厚厚的床铺,那张床上就只有床板。

春纤想了想,将自已行李里一条不用的褥子拿出来,铺在了上面。

铺上褥子,来人也可以坐那里。就算没有人来,她也可以放些东西。

像是今天脱下来,明天还要脱的衣裙便可以在脱下来后放在那张床上。

对了,说起这个,春纤又看了一眼房间其他地方,准备回头找人订做个挂衣架和衣服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