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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霜儿的休息日,悦儿起不了身,只能她自己去。在约定的地方果然见到财六,霜儿按照悦儿告诉她的事情问了财六几个问题,见他都能答上来,便不再怀疑他的身份。霜儿说了悦儿如今的情形,又问他小少爷的事。  财六回忆道:“……在当地关了两个月,然后男丁分做两船,押解入京,进京时我与小少爷在一条船上。途中听到判决下来了,老爷被判斩首,家中八岁以上的男子流放千里,下人发卖。就在那天夜里,我正睡着,突然脚下压的什么被抽动了一下,我醒来了不敢出声,只看到门口有两个黑影闪了一下。第二日,我见小少爷扑在地上没起来,便去扶他,谁知,翻过来一看,小少爷鼻子被老鼠咬掉了,脸上头上全是血,已经没气了。船舱里的人吓的大叫,场面十分混乱,两个看守进来,把小少爷的尸体抬了出去,又询问了我们一番,验明正身后,他们就把小少爷的尸体在岸边烧了,说是怕传染鼠疫。”  霜儿听到这里,一颗心刚沉到底,又想起上次他说小少爷没死的话,急忙问:“后来如何?”  财六道:“看守问我时,我没有说夜里看到黑影的事,因为那尸体被抬出去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手指肚上有茧子,咱们家小少爷从小锦衣玉食,硌手的东西都没摸过,怎么会生茧子,所以我猜,应该是老爷或者外家老爷安排的人用尸体换了小少爷去,咱们小少爷肯定还活着。”  霜儿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如果真像财六说的情况,那小少爷肯定是被换出去了,霜儿问他:“那你可知道那天晚上船停在何处?”  “在……”  “唷,这谁啊,在大街上就勾搭上了?瞧本少爷这手气,一出门便抓到一对溜出府私会的狗男女。”  霜儿一听这声音便浑身冒鸡皮疙瘩,回头果然见到二少爷那张精致而嚣张的脸。  霜儿沉着脸给他行礼,起身后道:“二少爷,您好歹也是勋贵之家的贵公子,就您读到狗肚子里的书,也够这条狗当上大学士了。读圣贤书的人,怎么还如此口出恶言,栽赃陷害的话张口就来?我虽是个奴婢,可也是有尊严的,平白被您泼一头脏水,奴婢可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得罪二少爷了?”  二少爷难得见丫头敢对他如此疾言厉色,一时反应不过来,半晌才道:“若不是私会,你俩在这里站了老半天,是在做什么?”  霜儿道:“我就这么急色,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就跟人私会起来啦?您这智商真是急死人了。我今天休息,出来买些东西,谁知道走着走着放篮子里的东西不见了,我见这个人鬼鬼祟祟,手上拿的纸包正是我丢的,于是叫住他问话。”  财六也是个机灵的,一听这话,做出一张苦脸道:“哎哟我的姑奶奶,都跟您说了不是你丢的,这是我家少爷让我买的,不能打开给您看,您怎么能胡搅蛮缠呢。”  霜儿双手撑腰,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道:“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咱们家的二少爷可是整个京城里最有名的纨绔,你若不打开给他看,小心做了咱应城伯府里的箭靶子。”  财六忙向二少爷作揖讨饶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冲撞了孙二少爷,小人给您赔罪了。小人是云阳伯府的下人,替咱们三少爷买东西,偏这位姑娘硬说小人偷了她的东西,小人冤枉啊。”  二少爷看了半天戏,他也不笨,知道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唱的是哪一出。二少爷勾起嘴角冷笑道:“既是替汤三跑腿的,便走吧,跟你家少爷说一声,本少爷改日去拜会他。”  财六连忙鞠躬作揖跑了。  霜儿见好就收,不敢在二少爷面前逞强,嘿嘿笑道:“二少爷,奴婢是出门给悦儿姐姐抓药的,您既把他放跑了,东西没追回来,奴婢只得再跑一趟药材铺。”  二少爷不说话,霜儿见他没有反对,赶紧脚底抹油溜了,经过列锋身旁时,见他看她,便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倒把他吓了一跳。  霜儿回去将财六的话告诉悦儿,悦儿喜极而泣:“父亲,终究还是在乎弟弟的,以前他只顾宠姨娘,对我们姐弟俩从不用心,没想到最后把弟弟救出去了。”  霜儿笑道:“你父亲既然安排人救了你弟弟,想必是早有准备,他肯定给他留了一笔财富,供他日后生活。咱们只要找着你弟弟,就不用受苦了,嘿嘿嘿。”  悦儿嗔她一眼道:“若我不知你为人,定会以为你是爱财如命之人。”  霜儿反驳道:“这话说反了吧?我的的确确是如假包换的爱财如命啊。”  悦儿拉起她的手道:“你这只金镯子这么贵重,可我就没见你看过几眼,你眼里没这些金银财物。”  霜儿不与她争,心想冤枉啊,那个不爱钱财的不是我啊,你们不要再被蒙蔽了。  如今烦心事一桩一桩,女主又不给力,霜儿愁的头发都要白了。她要想过上富裕幸福的生活,就必须先让女主当上大小姐,目前的希望是找到小少爷,但要得到小少爷的线索,就必须再见一次财六,可是她连云阳伯府的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更别说去里面找一个财六了。  晚上霜儿去送大少爷的干净衣服,经过大少爷房间时见窗户开着,里面落玉和落蕊一人一边,架着大少爷在床前走动,霜儿趴到窗台上,欢喜的喊道:“大少爷,你终于可以下床了?”  这本是一句寻常问候,谁知里面三人一同看向她,眼神极其古怪,画面像定住了一般。虽不知哪里出了错,霜儿本能的感到了诡异,身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尴尬的赔罪道:“当我不存在,你们慢慢走,我去送衣服。”说完缩着脖子赶紧跑了。  放好衣服回来时,霜儿特意从廊下走,生怕又碰到那奇怪三人组。  “怎么啦,走路跟做贼似的?”  霜儿冲悦儿撇撇嘴道:“刚看到大少爷下床走动了,你可需要我护着你走一走?”  悦儿道:“我今日试着下床站了一会,还有点疼,不过幸亏没伤着骨头。”  霜儿道:“我感觉大少爷那二十板子比你的重多了。”  悦儿笑道:“那些护院都是人精,打主子若打轻了,岂不暴露他们私下里的手段?”  “来,扶你走走吧。”霜儿扶她下床,围着床沿慢慢走上几步。  正练着,落蕊突然气冲冲的跑进来,把一件大少爷的天青色长衫抖开道:“看你干的好事。”  霜儿莫名其妙,仔细看那件衣服,见长衫的右边袖子靠近袖口处被剪了一道小口子,霜儿问:“这是怎么弄的?我记得前两天收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落蕊把衣服拍到桌上,冷笑道:“怎么,想推卸责任?”  霜儿正要说,悦儿按住她的手对落蕊道:“这处分明就是剪子剪的,浆洗房不用剪子,自然不是她们弄的,霜儿只是送衣服,拿了衣服直接送到你手里,中间也不会用到剪子,这衣服是怎么破的,落蕊你心里清楚。”  落蕊冷笑一声:“既然不承认,那只好交给花妈妈处置了。”  霜儿反问:“我是佳木居的丫头,归大少爷管,干花妈妈什么事?”  落蕊阴阳怪气道:“大少爷受了伤,不宜操劳,二夫人点名让花妈妈管教院里的丫头,你,自然也是交给花妈妈。”  “交就交,又不是在我手里坏的,我怕什么?”  悦儿道:“落蕊,以前你打破梅瓶陷害我,如今又剪坏衣服陷害霜儿,你的那点技俩这院里谁不知道。”  原来是有前科的,难怪悦儿一眼看出真相,不过她这招也不算昏招,至少霜儿脱不了干系,霜儿负责收衣服,瓜田李下的,抓不到真凶就只能她和浆洗房的丫头一起担责。  霜儿道:“落蕊姐姐既然独自前来,没有闹的全院皆知,想必是带了解决问题的法子来的,不防说来听听。”  落蕊道:“闹的全院皆知我倒是不怕,就怕坏了佳木居的名声,你既弄坏了大少爷的衣服,便陪一件一模一样的来,我便不再追究。”  悦儿怒道:“大少爷的这件衣服至少要二十两银子,你让她一个丫头去哪弄这么多钱来?”  落蕊道:“这不关我事,明天中午前,要么你赔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来,要么就跟我去花妈妈那里领罚。”说完像斗胜的公鸡一般昂首挺胸出去了。  “她定是知道你要进大少爷房里当贴身丫头才这样的。”  “真是无妄之灾,这没人证没物证的,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最后还是我跟浆洗房的丫头们担责。对了,你那梅瓶,是赔了还是挨罚了?”  悦儿说起这事便气的牙痒痒,“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便到处借钱,还变卖了太太送的耳环,待凑够了,她却把事情告到太太那里,太太心慈,没有罚我,只训了两句。”  “看来是要故计重施,这也没什么,我去跟大少爷把事情经过说一遍,以大少爷的为人,不会怎么责罚我,还有那些浆洗房的小丫头,她们本来工作就繁重,这事要是怪罪下去她们可冤死了。”  “她必去二夫人处挑拨,二夫人吩咐过,大少爷养伤期间,院里一概事务交给花妈妈打理,若因这事你去叨扰大少爷,二夫人必不喜你。”  “二夫人若不喜我,我就做不成伺寝丫头。也好,我正愁这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