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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二少爷还没回来,他带来的人少,都是小厮,大少爷安排马车先送郑少爷和小姐们回去,自己和长兴侯带着他们去找二少爷。  霜儿惦记着悦儿,想趁回去前的时间去跟悦儿好好解释一下,友谊的小船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说翻就翻,便去央落玉,只道来时的马车太挤了,请求与悦儿她们同车回去,落玉好说话,自然同意了。  悦儿确实有些生气,在那种情况下,她自然是不愿意霜儿为她出头的,但既然出了头,临场又跑了算是怎么回事?  “悦儿姐姐。”霜儿像尾巴似的跟在悦儿身后,弱弱的叫她,悦儿不说话,只埋头收拾东西。霜儿小心挨到她身边:“好姐姐,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是你想想看,如果我当时与二少爷硬顶的话,我现在还有命站在你身边吗?以二少爷的性格,他铁定要整死我的。”  悦儿神情淡淡的,声音无悲无喜的道:“我知道,不怪你,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你没有错。”  霜儿从腰带里掏出一个小瓶,对悦儿道:“刚刚我从春儿姐姐那里要来的药膏,给你头上涂一些吧,我看都红肿了。好姐姐,咱们俩相依为命,我要是被二少爷射死了,谁来心疼你,谁给你涂药?”  落玉经过时正好听了这话,捂嘴笑道:“唉哟,原来是个会疼人的心肝。”  悦儿被她烦的不行,又好气又好笑,把卷到一半的地毯扔在地上骂道:“你这死妮子,是谁教你这些油嘴滑舌的话。”  霜儿忙抱着她的手臂,冲落玉笑道:“好姐姐,等你受了伤,我也疼你。”把落玉气的跺脚,甩手跑一边去了。  大少爷和长兴侯带来的人骑马进林子里转了一圈回来碰头,都摇头说没有看到二少爷,估计要跑更远处找找看。大少爷让下人们收了东西也在周边找找,不过不要走远了,还在这里集合。  霜儿要讨好悦儿,巴着她耍宝卖乖,终于哄的她转了笑脸,同意涂了药膏,又殷勤的帮着她收拾东西。两人一起卷了少爷们先前坐的毯子,霜儿见旁边落下一把匕首,捡起来一看,这匕首总不过五六寸长,握手处雕有龙形纹饰,刀鞘上用碎宝石镶了五彩龙纹,光看造型就是把好刀,抽出匕首一看,刃口寒光逼人,肯定是个宝贝。霜儿见了大爱,心知应该是哪位少爷掉落的。她拿着匕首问了落玉和悦儿,两人都说不知道,霜儿便收入袖中,美其名曰:暂时代管。  把东西收拾好放进马车里,霜儿与悦儿一组,沿着河边往北去寻二少爷,落玉与落蕊往南去寻,留下几人看管财物,其他人进小树林去找。因为湖边与二少爷去的方向不同,倒是没指望这两个方向能找到二少爷,她们与落玉落蕊约好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往回走。  霜儿与悦儿手拉着手,在湖边慢慢走,这里是私家庄子,来的人不多,河边杂草丛生,两人又穿的布鞋,很不好走。不过霜儿这段时间整日被困在应城伯府里,到处都是高高的围墙,人都要憋死了。这会见河水清澈,太阳西斜,微风吹着,盈盈一水,柔情依依,清波碧浪,婉转萦回,景色还挺让人心旷神怡的。  霜儿边走边念叨道:“……别人屋里的小厮,爱怎么射怎么射,你出什么头,这不,把自己给弄伤了吧。”  悦儿叹了口气,道:“你被毒坏了脑子,不记得事了,那个小厮,是我弟弟的奶兄弟云哥儿,被一起卖到这里的,他天生胆子小,但心肠是最好的,刚来那会,他还帮过你好多次呢。”  霜儿恍然大悟,明白了原来悦儿与那小厮曾是主仆关系,这才合理嘛,不然这女主见人就圣母病发作,还真是烦人。又问:“那咱们府上有多少原来认识的?”  悦儿道:“就咱们仨了。”  霜儿拉着她的手央求道:“悦儿姐姐,我不记得事了,你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吧,你为啥只惦记你弟弟呢,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你父母呢?”  悦儿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其他的兄弟都是庶出的,我虽然以前与他们关系不和睦,但现在落难了,自然也是愿他们好好的。但是弟弟是跟我一母同胞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弟弟是我带大的,所以感情好。我祖母,在牢里没捱过去,死了。父亲,我们还关在牢里时听说秋后处斩,不知道死了没有,家里的男丁除父亲外被判流放充军,女眷为奴,被卖到各处去了。”  霜儿问:“那你弟弟是被流放到哪里了?”  悦儿望着粼粼的河水茫然的摇摇头。  霜儿照搬电视剧剧情,循循善诱道:“那只能想办法给你父亲翻案了,不然去哪找你弟弟去,就算找到了,也带不回来,充军的人应该不能随便带回来吧?”她对古代这些事情不是太清楚,但想到梁山好汉里的林冲,貌似就不能随便离开充军的地方。  悦儿摇头,她最担心的是弟弟,弟弟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年纪又小,不知道挺不挺得住。  “父亲……确实是贪了,过后我也想过,家里……那么大的家业,哪是小小的都转运判官挣的下来的。”  霜儿心里一沉,原本想着女主角一定是含冤的,总有一天要洗刷冤屈,做回大小姐,自己在最困难的时候一路陪着她,回去后也能做个副小姐。这会断了退路,对霜儿的打击犹如当头一棒。  两人沉闷的沿着河岸走了一段,兴许是都有心事,也不知走了多久,待两人被一声马嘶声惊醒时,已不知走到了哪里。  霜儿与悦儿对视一眼,悦儿猛的拉着霜儿往马嘶声那边跑去。这一边的树木已经长到了河边,林子里因为很少有人来,断枝乱草齐腰高,两人好不容易拨开草丛走到里面,果然见一匹枣红马卧在地上,它一条前腿好像折了,鲜血直流。那马见到人来,腿在地上蹬了几下,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试了几次都失败了,连着又嘶鸣了几声。  霜儿和悦儿都不确定这是不是二少爷的马,在她们眼里,只要是枣红色的都长得差不多,刚刚二少爷骑马离开的时候她们都没有注意。  马在这里,人又去哪里了呢?  悦儿在马的四周找了一番,见前头枯枝败叶中有一抹浅蓝色,与二少爷今日穿的衣服相似,她招了霜儿过来,两人拨开落叶,见二少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受了重伤晕过去了。  悦儿顾不得树枝刮破裙子,上前要去扶他,霜儿赶紧出声制止她。这会二少爷不知道伤在哪里,如果伤到了骨头,贸然移动怕会使他的伤更严重。悦儿听了有理,不敢再用力,她跪在二少爷身旁,俯身轻轻摇晃他的肩膀,嘴里连声喊“二少爷”,想要叫醒他。  霜儿将二少爷稍微抬起一点,却见他半边脸上全是血,好像是一边头被撞破了,二少爷本来皮肤就白,这会鲜血流在脸上,瞧着触目惊心。霜儿又去摸他身上的骨头,她也不懂这些,只觉得应该检查一下有没有断手断脚。摸完一抬头,却被悦儿给吓了一跳。只见悦儿捧着二少爷的脸,脸上全是泪水。  “你,你哭什么啊?”霜儿不懂了,这二少爷刚刚还欺负了她,怎么这会她就尽弃前嫌,为他伤心起来了,莫非又是圣母病发作?  悦儿侧头把腮边的眼泪抹在自己肩膀的衣服上,轻轻摇了摇头道:“看到他这样,让我想起了弟弟。”  霜儿看看二少爷,又看看悦儿,不解道:“你多大了啊?你弟弟这么大了?”  悦儿又轻轻摇头,道:“不是指年龄,他们性格有些像,我弟弟也调皮,经常受伤。”  霜儿悟了,心道你弟弟的性格跟二少爷像,岂不是也是个霸王?现在顾不得问那么多,二少爷的头上还在流血,得先想办法止血,再想想怎么把他弄回去才行。她们两个肯定是抬不动他的,那马又站不起来,天已经渐渐暗了,得尽快出了这个林子才行,不然大少爷他们找过来也看不见他们。  霜儿先叫悦儿取下腰间的汗巾给二少爷包了头上的伤口,两人仔细着把他翻过身来,试着抬了一下,确实弄不动他,也是怪了,二少爷看着瘦,不知道怎么这么重。这会两人手上都没有火折子,不然可以生火让大少爷的人发现这边有人。  “只能一个人留下守着,一个人去报信。”  霜儿也觉得只能这样,她摸摸二少爷的手,发现触手冰凉,怕是失血过多造成的。霜儿脱了身上的长袄子盖到他身上,自己只穿着中衣,冷的抱着双臂使劲搓。悦儿也有样学样,将身上的比甲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霜儿道:“我跑的快,我去找人,你抱着二少爷,别让他身上凉了。”  悦儿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二少爷抱起来靠在怀里,还笑了笑道:“就像以前抱着弟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