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亮年轻,但没有什么酒量,喝了几口,就有些上头。于是,这个直性子的年轻人就直接叹息一声道:“哥哥也知道,我和我的乡亲和官军有血海深仇,所以才揭竿而起。加入了大帅之后,本来认为他能带着大家打官军,给我们报仇。但大帅的做事如何且不说,就是一个时不时的有投降官军,获取高官厚禄的想法,就让人失望。我可以帮助大帅南征北战,但一旦大帅投降,我是坚决不同意的。真有那天,我只能一走了之。”
袁宗第就端着酒碗喝了一口,却是默不作声。
自己的老爹被官府催逼上吊自杀,自己的老娘带着自己沿街乞讨,又被恶霸打死。自己跟着不沾泥造反,就是为报这个不共戴天之仇的。
然而,最近不沾泥总是在话里话外的和大家说什么接受招安怎么好,怎么好。如此,袁宗第这个不沾泥的心腹也开始对他生出不满。
他可以凭借掌握的三四万人马接受招安,换来高官厚禄,但自己这些人该怎么办?或被洪承畴设计伏杀,或被安排耕地种田,那么,自己的大仇就再也没有机会报啦。
“你对李自成怎么看?”袁宗第突然问刘芳亮。
刘芳亮愣了一下,他实在不知道袁宗第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最终还是直爽的道:“他对兄弟直爽坦诚,也能和手下将士同甘共苦,要不也不至于有那么多兄弟真相追随。只是心思深了些,手段很辣,有时候,让外人看不透。”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当初王左挂投降,他果断的离开继续和官军干,为却是佩服无比,算是一个汉子,一个枭雄。”
袁宗第就盯着刘芳亮很久很久,盯的刘芳亮有些发毛:“哥哥,我有什么不对吗?”
袁宗第回过神来,哈了一声:“好啦,喝完这碗酒,回去约束你的手下今夜好好休息,让大家天塌不管。然后来我这里,咱们兄弟一起睡,好好的聊聊。”
晚上起了风,为了避免走水火烧连营,上面下令,熄灭所有的篝火。
好在这是夏夜,没有篝火也不至于冻醒。而今天是十一,天上有一片月亮,将朦朦胧胧的光芒洒下来,让整个静悄悄的营地不至于漆黑一片。
袁宗第和刘芳亮坐在袁宗第的帐篷里,有一搭,没一问的说着自己的出身故事,说着对晦暗不明前途的看法。
刘芳亮感觉袁宗第似乎没有睡意,他也只能陪着,但却感觉到袁宗第有些心不在焉。
聊着聊着,刘芳亮开始犯困,不由自主的打起了瞌睡。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北面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还有杆子百姓的哭喊惨叫声。
刘芳亮立刻睡意全消,大吼一声:“敌袭,备战。”
结果他刚要跳起,一只大手却将他死死按住,灰蒙蒙的月光里,袁宗第神态凝重的低声道:“别动,天塌不管。”
军营,被从堡寨的方向点燃,根本就没有什么规划安置的营地,转眼就烧成了一片火海。无数没头苍蝇般的喽啰,呼喊着,惨叫着,盲目目的的四处奔逃。而在这一片的呼喊惨叫声中,更多的是娘唤儿,儿找爹娘,汉子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