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银子么!瞧不起谁。
借着月光,时安怎么来的又怎么走了,招呼都没打一个。徒留男人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人影,唇角勾出了着微微的弧度。
一路闷着头琢磨赚钱路子的时安,回到记忆里的家时,屋内的人几乎都沉沉的睡了。
这个时候,他也不好把人吵醒来开门,看了下院墙的高度,摩拳擦掌的呸呸了两口,双手扶墙,再蹬腿翻上了墙。落地后,他辨别了下屋子的方向,轻手轻脚的一头扎了进去。
天未亮,鸡打鸣。
对于时安昨夜偷摸进出家门的事,无人知晓。
此时,灶间里忙碌的身影是时大郎的媳妇,沈氏。从嫁入时家便雷打不动的操持家务,再接二连三生了几个丫头后,地位更是尴尬和时安简直到了同病相怜的地步。
“娘,小叔叔这个时候还没起来,要不要我去喊他,一会儿二婶看见了又有话说了。”沈氏的大女儿莲花填了最后一根木材,回头仍然没见到时安的影儿。
沈氏抹了把额上的细汗,“去吧,不然这一天又不得清净。”
莲花干脆的哎了一声,拍了拍裤脚走出灶间,往最西边的隔间走过去。
这个隔间还是从柴房间别出来的一个小房间,就放了一张单人床,连个站脚的地儿都没有。
莲花站在门外轻轻的敲了几下,生怕别人听见似的压低了嗓子。
“小叔叔,小叔叔,起了吗?”
屋里头的人翻了个身,充耳不闻的继续呼呼大睡。
莲花没听见屋里的动静,心中难免诧异起来,她掀开窗户一条缝,往里面一看,愣了。
她左顾右盼的确定其他屋子里的没动静,赶紧提高了下音量,着急的叫道:“小叔叔,小叔叔,快醒醒,被二婶知道你这个时候还不起,又得闹腾了。她再跟奶告状的话,又要打你了。”
时安迷迷糊糊的支棱起了眼皮,茫然的看着从窗户缝里露出的一张干瘦的小脸。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
他条件反射的坐起来,搓了搓眼皮,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几点,但看外面的天色,都还没亮。
“我知道了。”
整个时家,就逮软柿子欺负。时老大一家最是老实,所以一直像头老黄牛。时老二油嘴滑舌不干活,偏媳妇又给他生了两个带把的,家里的地位不言而喻。
接着是时安的姐姐,被宠坏了的小姑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成天发梦要嫁到城里的大户去。可惜都十九了,一直高不成低不就,困在家里头发霉。
最后是时安这个么儿,五官是取了爹娘的优点生成的,可惜是个没人要的哥儿,不待见的程度可想而知。
时安理了理思绪,昨晚他想了半宿,要致富先种地,一穷二白下他得利用所有能用的资源。
他揉了两把脸,套上鞋,整了两把衣服就出了屋子。
莲花这时已经把剁好的一大盆猪食搬出了灶间。
时安见了,两步走了过去,从她手上接了过来。
“这里不用你忙活,你回屋去睡个回笼觉,早饭好就你。”
莲花非常懂事的摇摇头,“我多干一些,娘就轻松一点。小叔叔,这点活没啥,我能搬得动。”
时安心中微动,眨眨眼,“那你帮我抓蚯蚓去,等吃了早饭,咱们去钓鱼。”
莲花一听,眼睛发亮,也不坚持了。清脆的应了一声,就跑到院子外面去了。
小丫头刚走,身后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就你那个小体格子,还钓鱼,别被鱼拽到水里去受了凉,回头还得咱花银子给你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