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老伯别介意,这身份什么的也全不重要,如今仗都打到眼巴前了,您手里的东西或是证据什么的能否给在下看看”。
老头拎起算盘,一瘸一拐走进内屋,听到内屋两人几句简短的对话,老头就又出来了,手里拿的正是给韩章之看过的匣子。
老头边取出里边的信边说道,“这位公子想必就是五皇子吧,这封信便是几个月前交到我们店主这的”。
赵郢昌恭敬的拿到信,拆开了仔细看着,之前的十数封信已经让他分不出究竟是不是自己所写了,但根据这封信上的内容,他十分确定这封信就是出自他手。
信上所写内容已经是有些时日了,如果不仔细想来,恐怕赵郢昌都忘记曾经写过这样一封信,信封上赫然几个大字:吾兄郢其亲启。
这封信正是许久前他写给四皇子赵郢麒的,写信封时他嫌弃赵郢麒的‘麒’笔画太多,故而用了一个简单的‘其’字,信中内容为大致是写信那几日赵郢麒正身处十隽府,因为赵郢昌听闻十隽府的红翡稀奇,他特意写信千叮咛万嘱咐请求四皇子能给他寻一小块,如今他腰上那个半枚暗红的玉佩就是红翡所制。
亲兄弟间的信荐,如果说不是赵郢麒给的旁人恐怕都没有人信,赵郢昌捏着信的手上不自觉的用力,泛黄的信纸俨然要被他揉捏成团,韩章之看他脸上神情变换厉害,默默走到他身旁搭住了他的胳膊轻轻拍了拍,伸手将信纸从他手中拿过。
韩章之看过这封信后,淡淡的道,“别多想!说不定是被图谋不轨的人偷来的”
他明白韩章之是在宽慰他,他心里一暖没再回应,开口对老头道,“老伯你家店主是何人?那人又怎会有我写下的信?又是如何交到了你家店主手上?”
反正此时老头也看穿了他们的身份,他干脆也不避讳了。
老头道,“您二位是郭掌事介绍来的,我也不做隐瞒了,我家店主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医术了得又习了一手好字,更是善于模仿别人的字迹,哪曾想后来竟家道中落,机缘下承了人家的恩惠,开了这间药铺,暗地里又将模仿字迹的名声传了出去,时常有人花大价钱来找店主假造字迹”。
赵郢昌眉头一团阴云,“你家店主还时常帮人假造字迹!”。
老头自然知道理亏,摆摆手,“糊口而已!”。
韩章之又插嘴道,“放着好好的医术不用,偏偏做这事儿,还说是为了糊口,我看是为了敛财去重振家门吧”。
“哪能啊,”老头连忙摇头,“可不能这么说,我家店主以前家里未没落时,医术的确了得,只不过后来受了刺激,精神就不太对了,时常是一会儿温和近人,一会儿暴躁无常,温和尽人时喜欢读书写字一副书生模样,而暴躁无常时就看脉案翻草药,仿佛一个人身上长出了两幅灵魂”。
听着老头这样介绍,韩章之反应过来,“原来我说他有病还真说对了!”
赵郢昌忙把一脸惊奇的韩章之拉回了身后,道,“所以刚才那位先生就是您这的店主?”
老头收拾匣子,点头道,“是了,我家店主自从受刺激后,每天在两个灵魂间不停切换,有时候正给人看着病就突然写起了诗词歌赋,有时候写写画画突然把纸撕得一地,开始摆弄药材,这样一来二去,药铺的生意也维持不了生计,只能等店主是书生模样的时候让他模仿些字,拿来赚些酬金”。
赵郢昌把信从韩少爷手中扯回,装好递到老头面前,“老伯,您做的这些事儿,您家店主都知道吗?”
“知道,大部分时间店主是安静的书生模样,我与他商议过,他是知道的”,老头看他递过来信,淡然笑道,“那位公子说给我们钱的,这封信您自己收好吧”。
韩章之听闻,背过身嘀咕道,“腿脚不好使,倒是记性不错,一分钱也不放过”。
听了他低声的嘀咕,赵郢昌不动声色的笑笑,脚下却踢了踢他,老头倒也不生气,说的是事实他也就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