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河衣服都没心情洗了 试图把思维拉回来考虑任务。
半晌,他双眼放空地盯着前方,问:“我前面在想什么来着?”
被那两位不速之客一打扰 完全给忘了。
鹦鹉给出关键词:“颜朗。”
“哦。对……”祈天河按了按眉心:“是在思考他的问题。”
进游戏的第二天 陈如花便试图纵火去烧颜朗的屋子 而去公司培训前玩家间还没打过照面 换言之如果巫将对颜朗产生怀疑,一定是源自于第一天晚上的直播。
彼此看不到对方的直播内容 唯一带来直观感受的是销售额。
祈天河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身子朝后面靠了靠 闭眼回想颜朗那日的销售额浮动。
开播前十分钟,和大部分玩家一样为零 十五分钟左右升到元,二十分钟时首次突破十元……接着是二十五元 十元……
从正常角度分析,销售额的变动没什么不妥。
但这种妥当经不起细想,从商品价格判断,颜朗先卖出去了两把指甲刀 然后是一把镊子……
分布太均匀了。
但凡稍微谨慎点的人 都不会这么做。
就拿他自己说 这些天只着重推销电锯,除了其本身价格最高昂好冲业绩,最重要的一点是担心触发死亡规则。谁也无法排除游戏有卖出其某个链接的商品 会招来不幸的设定。
哪怕是巫将,第一天直播带货也只选择了推销飞镖。
至此祈天河多少也能揣摩到一些巫将的怀疑:毫无顾忌卖货要么是莽 要么就是根本不担心这样做会对生命安全造成威胁。
想通了这些关系 他一时也说不好是更担心颜朗的身份 还是巫将的极端。
后者明显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性格。和这样的人一起下副本,保不齐哪天就会挨一记背刺。
这时鹦鹉准备继续被打断的修炼,开始前说:“与其猜测,不妨试探一下。”
祈天河觉得有道理,至少得先去确认艾晴是否为被推出来吸引视线的棋子。他发了一条私信给巫将,试图获得颜朗的行动轨迹:“你私下是不是一直让人盯着颜朗?”
巫将下直播不久就阖眼平躺在床上,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他掀开眼皮,拿过来看了眼。
盯着屏幕有超过三秒钟,冷冷吐出四个字:“追梦男孩。”
然后便不再搭理,似乎隔着空间听对方的语音都会降低自己的档次。
祈天河久不到回应,准备直接打电话过去。不料鹦鹉给了他答案:“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颜朗去过一趟医院。”
“嗯?”
鹦鹉:“黑进医院监控不难。”
祈天河目光微动,因为困倦乍一看眼还泛着一层水雾:“这就说通了,艾晴突然想到转职业,少不了颜朗在背后推波助澜。”
若是她一开始就有这种智慧,犯不着晚上出去做直播探险。
昨晚几乎就没怎么睡,困意席卷上来时,根本由不得人做主,祈天河决定把剩下的事情交给明天去想。
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再熬天就好。
这晚祈天河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厉鬼见到自己都要退避三舍,而他正坐在宽大的鸟背上俯瞰世界。正准备欣赏美景,霸气的场景突然分化成一片片彩色斑块,祈天河被惊醒,直觉有哪里不对劲。
他首先看向床尾,没什么鬼物出现,然后望天花板,同样干干净净。才刚松了口气,头顶涌来一阵凉飕飕的风,祈天河猛地回过身,一块木板正立在身后,刚好对准身子央。
试着代入了一下自己睡觉时木板立在床头的模样,活像是一座死人坟。
祈天河叹了口气。
昨晚有鹦鹉亲自镇压看着,木板特别老实。今天虽然威慑力犹在,到底不如昨日,致使它敢放肆地大晚上出来兜风。
不,不对,好像不止是兜风,更像是在跟人打招呼。
祈天河意识到什么,恰好额前碎发被风撩起。
另一边窗帘不知何时被吹开,祈天河偏过头的动作慢了半拍,留出三秒做心理建设。
雾蒙蒙的玻璃窗上,紧贴着一座极其廉价的碑。他转头的同时,那快碑轻松地挤破玻璃和窗纱,飘到祈天河床前。
“阳光……”鬼卡壳了一下,似乎忘了。
祈天河放开之前攥着被角的手,好心提醒:“阳光追梦男孩。”
“吃的……”碑的声音轻飘飘的,不过谁都能听出掩藏在下面的阴狠:“赔给我吃的。”
祈天河眉头微皱,很快舒展开。这块碑的出现不完全是坏事,木板被带回来时便从不与他交流,很多事情想打听也没办法。
“赔什么?”他面不改色问:“你这么厉害,想吃谁就去吃好了。”
有关厉鬼杀人祈天河始终抱有疑虑,昨晚木板在对猎杀者出手时,根本不受限制。说句不好听的,只要这些鬼想,普通人早晚得沦为他们的口粮,为什么还要执着于弄死玩家?
莫非是口感问题?
他竟然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冷幽默差点逗乐。
碑可没给他自娱自乐的机会,倘若不是被限制着,恐怕会立刻冲上来将祈天河拆解吞入肚。常年无人祭拜让附在碑上的鬼心性智商也发生了退化,能力越强,思想反而越偏执愚笨。
“能量……”它垂涎三尺地盯着祈天河。
短短两个字足以道明一些问题。
相较于副本世界np,这些鬼物只能从玩家身上摄取某种需求。
游戏送玩家进来,限制双方的行动力,鬼守规则,玩家则要避免触碰死亡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