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暮闺中爱笑,但是却早已经忘记多久不曾笑过了。李彧常说忙碌,顾及不到后殿,让赵暮打点好后院。
就连皇长孙也被抱到皇后膝下,偶尔回来,总是一幅小大人做派。还总让赵暮这个当娘的端庄一些,不要再咧嘴笑了。
直到赵暮最爱的腊梅全被铲了,种下了侧妃喜欢的海棠宫里来的教养嬷嬷丢了赵暮所有的话本子。最后,连是赵暮聊以为生的酒和诗词都被取走了。
一个个被接进府邸的女子,一声一声的姐姐,叫的赵暮心尖儿疼。这皇家之中,永远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赵暮不曾哭,也不曾吵闹。
四年的岁月里,终于是累了,也是倦了。
赵暮磨了墨,提笔写下一封书信,落笔之时,天边的雪如飞絮一般,纷纷扬扬,往外看去,也是满地的白色。
赵暮又想起来了初见那日,也是这般的大雪纷飞,李彧站在宫墙之内,穿着墨蓝色的狐衾。
是了,自始至终,李彧都在萧墙之内,而自己一直都在萧墙之外,也始终都有一墙之隔。
赵暮拿起那书架上的画卷,这一幅幅的都是当年的闺中之乐,李彧给自己画下的。
天边的雪一直下着,直到更深露重也不曾停,一夜下来,早就是没过了小腿,行走颇为不便。
太子妃殿里的人乱成了一锅粥,太子妃不见了,章嬷嬷去禀告太子,管事的只说太子忙碌至三更天才睡下,不让打扰告了皇长孙,皇长孙只觉得母亲不懂事,顺带着还训斥了章嬷嬷。
章嬷嬷看着天边一刻都不曾停下的雪,却是想起来那个多年前,那个爱笑的赵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