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这下小姐也许有救了。
屋中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撕心裂肺般让人跟着一起揪起心来,安嬷嬷脸上的笑意顿收,随便换上了浓浓的忧虑。
“小李大夫,快随老奴进屋来。”说着便引着李非走进屋中,直接把他带到内室的一个蒙着厚厚帐布的床榻边。
那咳声便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床边坐着一个年轻冷沉的男子,真正是霍刚口中的孟副将孟轻书。
李非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孟副将叫他来竟是给人看病,拱手正要行礼,便看到面前的男子托住了他的手,声音低沉暗哑,“不必了,给她看看。”
床榻上的人好一会才止住咳嗽。
李非看到床榻里伸出了一个纤细嫩白的手腕,白的透明,淡绿色的青痕仿佛要从皮肤上凸出来。
这是一个久病在床虚弱不堪的人,李非暗道,随后把手指搭在了那人的手腕上,果然,这人身子亏空的厉害,虽说近段时日用了些补药,但却并没有多少用处,她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来到外间,李非便把那些话和孟轻书说了,最后道:“孟副将,可否允我取些小姐的血看看?”
床上的那个姑娘应该不足十五岁,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正常人的身子怎么会亏空的那么厉害,她那样子,好似身子是被什么东西蚕食了一样,现下只不过是一具躯壳在苟延残喘。
孟轻书沉默的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双手却在身前握的更紧了,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寂的意味。
李非便重新进了内室,从腰间的一个小布包里取出银针,轻轻拿起床榻边那个白皙的手腕,在她指尖轻轻刺了下。
床上的人没有什么反应,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孟轻书也跟着进来了,他看了一眼李非手中的银针,而后又移到床上,眉眼低垂,沉默的走过去把那只手放进了厚重的帐布里。
李非看着微微泛着青黑的血,眼神一凛,又从腰间掏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往上面撒了一些,便看到那些粉末沾到血液便融化了,而那血迹便成了完完全全的黑色。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孟轻书也看到了血竟然变成了黑色,眼神陡然幽深,但还是出了里间,直接带着孟轻书走到门外,慎重的关上了门,才一字一句的道:“她,她中毒了?”
李非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在孟轻书有些逼视的目光下才缓缓开口,“是中毒也不是中毒,这位小姐以前应是被人下过蛊虫吧,虽然已经用药把蛊虫杀死在了体内,可蛊虫身上的毒已经侵染到了小姐的全身乃至血液中,如今……”
他眼神微黯,拿出一块帕子把银针上的血污擦拭干净,“如今已经深入骨髓,无药可医了。”
李非把银针放入了自己的腰间的布包中,他被官兵带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腰间的这个小布包是他从不离身的。
待放好了银针,两人一阵相对无言,李非看到面前的年轻副将一副颓废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可惜。
还是一个将将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没有几日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