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效也知道老二对老大家的贾茂漠不关心,清了清嗓子道:“别管你大哥,你继续说。”
贾玙愤愤地想:“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从小到大,每回二弟被自己怼的说不出理由,父亲都会给他解围。哼,心都偏到南海沿子去了。”
贾玘忙道:“不止咱们一房的茂儿,三房放大叔家的苗儿、苞儿,四房玢大叔里的独苗芒儿,八房故二叔家的琨四弟、艾儿、芝儿、芃儿,一个没跑。”
贾效沉吟片刻:“八房贾故是支持贾珍当族长的。这么说,真不是报复?”
“应该不是。”贾玘摇头。
贾玙嚷道:“我管他是不是报复,反正茂儿要受苦就不行!还不信了,金陵这么多族人族老,还怕他一个常年不在的年轻人!”
卷起袖子,贾玙便出了门,打算去族人家里串联。
“蠢货!”贾效气的要命,只觉得胸闷气短,眼前阵阵发黑。
贾玘忙前抚着贾效的背道:“让他去,顺便探探贾珍的意图。”
贾效看着二子正直的脸,眼神复杂。
家里出了一个伪君子,比自己还虚伪还更会隐藏的伪君子。
其余四个儿子谁都斗不过他,从小便是。
想到后来性情大变的嫡长子,心情就更复杂了,这是唯一一个能斗几个回合还不落败的,因为贾玙不按常理出牌,不要面子。
但他这个亲爹却不敢放任,因为贾玙心软,贾玘心狠手辣。
彻底得罪贾玘,自己死了以后,贾玘能放过整天咋咋呼呼没什么坏心的贾玙吗?
难!
这才是整天压着贾玙的原因。
可惜,这个儿子坚信他偏心二子,全不解老父亲的苦心。
不得不说这是只老狐狸,连贾玘自己都认为亲爹偏心的是他呢。
“罢了。”贾效挥挥手,“你也回去歇着。且等其他几房的反应吧。”
“是,父亲。”贾玘听话的退了出去。
贾效斜靠着引枕,腿搭着皮褥子,手里拿起个小巧青玉锤,敲打着腿部。
大夫说,如此便可活血通络。
他还没活够,放不下子孙,且不敢死呢。
门挂的厚棉帘子被挑开,走进来一个半老徐娘的女人,正是贾效爱妾桃花,贾玘的生母。
“老爷,妾给您捶腿。”桃花笑吟吟地说。
母子都受宠,她对一贯爱板着脸保持严肃表情的贾效并无惧怕。
这女人也四十多了,却还是一把细腰,皮肤白皙细腻的如同少妇。
虽比不刚纳进来的时候,却也比大多数女人有姿色。
若不是好她颜色,能在她偷偷断了避子汤怀孩子犯下大错后没去母留子,饶了她小命?
自己竟然也是常常不屑提起的“好色之徒”!
这样的认知让贾效恼羞成怒。
又想起有了贾玘后产生的无数麻烦矛盾,顿时大怒。
抓起炕桌的茶盏往桃花身砸过。
桃花一直垂着头,对此毫无所知。
“咚!”
茶盏砸在桃花头,光洁的额头顿时冒出殷红,一滴滴顺着皮肤往下流。
“哗啦!”
茶盏落地,碎成几片,在石砖地面晃了晃。
紧接着是桃花的尖叫:
“啊!老爷?!”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