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不熟悉鞍马裕的人来说,内心戏比话都多的他总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起码走在前面的小姑娘就是这么想的。
“大……忍者先生,那边就是我的村子了。”
山脚已见炊烟,小姑娘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鞍马裕,硬生生把那句快到嘴边的大哥哥憋了回去,换成了公式化的忍者先生。
“家里这会儿没人,我、我可以给你煮碗粥……”
心里惦记着任务,鞍马裕可没心情将时间浪费在吃吃喝喝的事上,而且看小姑娘寒酸的衣着,她家里也不像有余粮的样子,没必要接受人家从裤腰带勒出来的招待。
“不用了,进村以后,直接带我去找那个商人吧。”
小姑娘听完缩了缩脖子,细弱蚊声地嗯了声,然后继续在前面带路。
没过多久,二人下了山腰,来到了坐落在山脚溪边的小村庄。
从这里往上看,只见浓滚滚的黑烟从山的另一头冉冉升起,隔了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呛鼻的烧炭味。
这显然就是小姑娘口中说的那个商人开设的厂子……
奴役这里的人挖煤、烧炭、炼钢吗?
鞍马裕看了一会便收回了目光,转而将视线投向了眼前的村庄。
村庄不大,但也住着上百户人家。
此刻,泥泞的街道非常冷清。
正如小姑娘所说,大人们似乎都不在这。
四下张望一阵,鞍马裕注意到附近几户人家窗前,站着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正睁着微凸的眼睛警惕地盯着自己。
有些瘆人……
刺骨的寒意从皮肤表面溢出,鞍马裕说不情自己是在害怕,还是在愤怒。
这时候,小姑娘忽然转过身小声朝他说了句。
“忍者先生,请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家遮……嗯,找个东西。”
看到鞍马裕点了点头,小姑娘这才顺势离开。
不一会儿,小姑娘用一块抹布似的黑东西遮住了脸,重新出现在了鞍马裕面前。
鞍马裕看到以后,又气又笑,心里想着:
这孩子该不会是在担心我的实力不济,会连累到她吧!有趣……
“忍者先生……我们走吧。”
小姑娘也觉得这么做有些失礼,怯生生地和鞍马裕说着。
但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害怕弗多报复家人,她又何须如此。
况且,她已经够勇敢了,偌大的村子也只有自己一个孩子敢将反抗付诸于实际罢了。
再想到在矿洞里,没日没夜干活的亲人,小姑娘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她看了一眼鞍马裕,然后朝那边冒着黑烟的山头走去。
直到小姑娘走出了几十米,鞍马裕这才摆脱了刚才的郁闷,迈开步子,大步追了上去。
……
商人弗多的厂子建在南边的山腰上,几根又长又粗的烟囱并排耸立着,之前鞍马裕看到的那些黑烟正是从这里冒出来的。
烟囱旁边紧挨着矿洞,从远处看,那些正在搬运矿石的村民就像是蚂蚁一样,黑压压的连成一片,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
鞍马裕嘱咐小姑娘先回去,自己则一个人走进了工厂。
在这里,刺鼻的烧炭味混着一股金属熔融的异味扑面而来,鞍马裕强忍住呛咳的冲动,皱着眉头向四周望去。
很快,他看到了
冒着乌烟的大烟囱……
用木材搭建、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矿洞入口……
表情麻木、衣不蔽体,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的村民……
以那些大腹便便、连下忍都算不上,却有权利对这些村民轻则颐指气使,重则挥鞭打骂的护卫……
而将这些恶心的画面连接起来的,是那些鞭子抽打肉体的声音,村民们痛苦的呻吟,以及从护卫口中吐出的污言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