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甚至可能还有一整个白天,他们两个人都在一起,他们会做什么?聊过往?还是聊分别之后的林林总总?
光这么一想林心悠就觉得心痛的无以复加。
林心悠垂下眼眸的时候,瞥到了张晨萱从领口里露出来的位于脖颈与锁骨之间的一枚小小的红印,像是被蚊子叮咬过后抓挠留下的疤痕,又像是一枚小小的吻痕。
此刻林心悠觉得张晨萱脖颈上的那处痕迹是那样的刺眼,让她的心口钝钝地疼,她下意识地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咖啡。
她喜欢喝卡布奇诺,因为卡布奇诺没有别的咖啡的苦涩味,反而有着甜甜的奶香味,可这杯凉掉的卡布奇诺竟是那么的苦,一直苦到了她的心里。
张晨萱盯着林心悠惨白的脸,一字一顿地问她:“林心悠,十八岁的时候,我把林家千金的身份还给了你。如今,我们二十五岁了,你是不是该把纪太太的身份还给我了?”
她这是在挑衅!
林心悠想驳斥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她知道,三个人中,她是后来的那个,她来的时候,张晨萱同纪兰舟间已经有了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感情了。
张晨萱什么时候走的,林心悠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那句问话一直在她脑子里回响,闹得她头疼欲裂。
司机小周给林心悠打了十几个电话后,终于被接通了,但职业素养很好的小周并询问林心悠为何不接电话,只是说:“太太,您在哪里?我已经到了置业广场了。”
林心悠说:“我在商场里,你把车开到路边吧,我这就出去。”
商场外是一个大广场,有音乐温泉,不少孩童在这里玩耍。
林心悠穿过广场,往路边走去,一个滑着滑板的小孩冲了过来,嘴里嚷嚷着:“快让开快让开。”
但林心悠神思不在,根本没听到也没留意到,被小孩撞了个正着,两人一起摔在地上。林心悠穿的是短裙,一条小腿被粗砺的地面擦破了一大块皮,细密的血珠子沁了出来,另一条腿的脚踝处被滑板撞到,更是生疼。
闯祸的小孩吓坏了,一连声地说:“阿姨,对不起,我刚学滑板,还不太会控制。”
林心悠自然不会和小孩子计较,摸了摸脚踝,觉得骨头没事,只是摔倒时崴了脚,又擦破了皮,看上去很是凄惨罢了。边上很快就有人过来询问情况。林心悠说:“不碍事,我只是崴了脚,需要麻烦你们扶我到路边,我家车在那里。”
便有人扶起她,一步一步走到路边,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正在那里等待着。小周看见林心悠过来了,赶忙下车,开了车门,护着林心悠坐了进去,又向扶她过来人道了谢。
看见林心悠这般凄惨的样子,小周也是吓了一跳,“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林心悠说:“没事,就是摔了一跤,你先送我去一趟医院吧!”
小周开着车将林心悠送到了人民医院,医生检查一番之后说:“骨头没有问题,注意这几天伤口不要碰水。扭伤的脚踝要记得涂药,走路的时候小心一些。”并让护士给林心悠的伤口进行了消毒和包扎。
林心悠坐在医院的长凳上,给纪兰舟打了个电话。
纪兰舟有两个号码,一个对公,一个是私人用的,两人刚结婚的时候,纪兰舟让她存了自己的私人号码,那时,林心悠心里甜丝丝的,以为自己被纪兰舟放在心上。后来她才明白,纪兰舟给她私人号码不过是因为怕被她影响他办公,而这个私人号码负责接电话看信息的并不是纪兰舟本人,是他的生活秘书王梅女士。
电话铃响了三声便被接了起来。
接电话依旧是王梅,“太太,纪总正在开会,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在医院。”
电话那边王梅的声音明显急切起来:“太太,请问是出了什么事吗?需要我这边安排人过去接您吗?”
林心悠想了想,她无视身边的司机小周,对着电话那边的王梅说:“可以让先生来医院接我一下吗?我摔伤了,不太方便走路。”
对面的秘书很明显的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不好意思,太太,纪总现在正在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您可以稍微在医院等一会儿吗?”
林心悠便说:“好的,那我在医院等他。”
王梅快速地在记事本上记下这件事,“好的,我会通知纪总您在医院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