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呀,老太婆,想太多的人是你。他们才多大!”朵朵爷爷用截然不同的重音,将朵朵奶奶的话说还给她。俨然是另一种意思。
“我呀,”朵朵奶奶叹气,“还不是怕你儿子、儿媳回来责怪我。”
“哼。”朵朵爷爷哼了哼,“他们眼里只有自己和手机,你不说我不说,只要朵朵不说,他们才不会发现任何。”
“那我们该怎么办?”
“凉拌。就当不知道这回事。”朵朵爷爷一锤定音。
朵朵奶奶似乎还有话想说,反复琢磨了一下,最终决定听朵朵爷爷的。她是这样说服自己的:朵朵能坦然说出来,就证明这份感情在朵朵心目中是光明正大的。既然朵朵将之视为光明正大的,她又何必在一旁遮着捂着?反而显得不正常了。
她只需要暗中盯着,别让孩子们私下接触太没有分寸就好了。打定这样的主义后,朵朵奶奶觉得,连跟阿奇奶奶通气都不必了。
日子流水一般往前滚动。
这几天,天气升温,冬天的厚棉服已经可以脱去。山尖尖上隐约可见绿头,沿河的垂柳,已经隐约爆芽。不消多日,几阵春风吹过,必定能看到绿柳了。
春回大地,人们脸上的笑容也不觉解冻,见面都高兴地问着“好”。
放学的铃声敲响,安静的校园很快热闹起来,到处是奔跑的孩子们的身影。
校长站在危房前,驱赶着往那里奔跑的孩子:“去去去,这房子前两天被雨水一泡,墙基发软,随时可能倾倒,不要命了,小兔崽子们,往别处跑去。”
大家还是本能畏惧校长的,校长一赶,大伙撒丫子就往回跑。
春雨贵如油。冬天山顶积雪消融,溪水跟着猛涨。那涨起来的溪流水,可一点儿不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