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喜欢那件肚兜了,是她一针一线缝起来的,因为是贴身穿的小衣服,那上面都是她藏在心底的喜好。
谁偷了她的肚兜?
昨天来过她房间的她知道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贺荆仙君,一个是大师兄。
首先大师兄不会做出这种低劣的行为,所以肯定不是他,其次,贺荆仙君……
如今的贺荆仙君是什么样的,她摸不准,可她一向是知道的,仙君清冷的表皮下藏着的一颗心有时并不如表面这样。
但也不能肯定就是贺荆仙君,还有两个人,温师姐和云朵儿,她们的话,大家同为女子,为什么要偷她的肚兜?
窦炤还是最怀疑贺荆仙君,她的面皮都忍不住红了几分,不是羞的,是气的。
收拾好包袱,清点了其他东西下楼时,她的心情都不是那么好,不论是谁偷的,她总不好直接开口去问你是否偷了我肚兜,傻子才会承认。
可显然,楼下已经等着她的温梨和云朵儿心情极好,两人脸上都是笑容,见到窦炤下来,都给了她好脸色。
窦炤多看了两眼云朵儿,她头上戴着的帷帽已经摘掉了,露出了那张冰肌玉骨,仙姿玉容的脸,她站在下面,这客栈里的男子十之八九都在看她。
而她就大大方方地站在那儿,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襦裙,披着红色的狐狸毛披风,娇俏又冰清玉洁。
窦炤看了一眼自己,心里觉得怪怪的,云朵儿又和自己穿的差不离,她这个人粗糙,行走在外,衣裙并不是每日都换,可云朵儿从来都是一条裙子不穿两日的,但她今日明显打扮和昨日一样。
“大师兄呢?”
温梨见了窦炤就询问。
“你问炤炤做什么?这一大早上,我又不是睡在炤炤房里。”
窦炤还没回呢,就见大师兄染着风雪从外头进来,他的手里捧着几支百合花,脸上是温温淡淡的笑容,明明声音也是柔和的,但就是让温梨心颤了一下。
“师兄。”窦炤自觉走到卫漱身边。
卫漱将手里摘的还染着雪的百合递给她,“外出时见到开得正好的百合,想起你喜欢就摘了几朵。”
窦炤自然喜欢百合了,她高兴地接了过来,只是很奇怪,“如今并不是百合花开的季节呀,师兄是从哪里摘的?”
卫漱摸了摸她的头发,“邺都边郊有一处山,山中有一处温泉,据说四季如春,常年气温暖和,许是这个原因,百合才会在这个季节都盛开了。”
窦炤自然是相信师兄说的话的,小时候她被欺负了,不开心了,一个人生着闷气时,就喜欢到隐天宗后山去,那里春天的时候会盛开一片百合,她很喜欢待在那儿。
师兄也知道,她喜欢百合。
师兄真好,只是师兄看起来一夜未归,不会就只是为了给她摘百合吧?
窦炤想着温师姐和云朵儿在,并未在此时开口问师兄。
师兄摘的这百合,真的好香啊,就和小百河身上一样香,也不知小百河如今在三重天过得怎么样,时间过去了都差不多十万年了,小百河是不是已经升到九重天了?
虽然小百河没来找过她,不过她心里忍不住希望好朋友能好好的一生顺遂。
*
有坤山派的传送阵符,从邺都到坤山不过是眨眼之间。
落地后,自有坤山派的弟子上来核实几人身份,带他们回各自所住的山峰。
只是听到窦炤的名字后,忍不住都朝她看了好几眼。
等送了窦炤等人回去后,那两名坤山弟子便直接飞往坤山大殿找坤山掌门去。
卫漱收回看向那两个坤山弟子的视线,转回头来看向山峰上安安静静的几座竹屋。
“炤炤,你与我一同去见爹爹吧,爹爹想单独见见你。”云朵儿亲昵地挽起窦炤的手,笑容甜美温婉。
她们如今穿得都差不多,站在一起本就像是两朵双生花一样。
窦炤是不想自己独自去见师父的,自小时候师父找回云朵儿时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到今天都好像如雷贯耳,每每忆起都牢记在心。
“炤炤是我带大的,十岁之后没见过师父,师父也曾说过再不见她,若是师父想见炤炤,还是我带炤炤去。”
卫漱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云朵儿,将窦炤拉到自己身侧。
“师兄,炤炤是去见师父,师兄倒也不必如此紧张。”温梨忍不住说道。
云朵儿脸色有些白,拉了拉温梨的手,“温师姐,我知道我之前因为对炤炤有误会,这些年对她不好,师兄这样,我能理解的,只是,爹爹找炤炤,为的是婚契一事。”
她看向了窦炤。
那一眼,窦炤就知道,她独自去见师父是势在必行的了的,只要她想解决这婚契,只要她想知道师父究竟有什么办法,她就得去见师父。
更何况,师父养过她十年。
方通从竹屋里出来,见到外面站着的窦炤等人时,愣了一下,随即笑眯眯地说道,“你们都回来了,炤炤快进去吧,师父等着你呢。”
窦炤捏了捏掌心,没回头看大师兄,嗯了一声后,抬腿往那间竹屋走去。
“炤炤。”
卫漱忍不住轻轻喊住了她,顿了顿,见她不回头后,又轻轻说道,“有什么事就喊师兄,师兄就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