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头再也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大喊道:
“大仙哪,老朽有眼不识泰山,老朽现在就磕头赔罪,求大仙放老朽一条生路啊。”
说完后就在地上“哐哐”磕起头来。
良久,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哆哆嗦嗦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正是那之前的一男一女站在自己面前。
男人长得俊美,实属男生女相,但是眉眼间尽是肃杀之气。少女更是人间绝美,一眼看去眼睛再难移开分毫。
“大仙,大仙,老朽知错了,求大仙放老朽一条生路啊。”老韩头立马低头继续磕起头来。
“哦,你知道什么错了?说来听听。”之前从未说话的少女开口了,她的声音清脆且空灵,如同银铃一般,任谁听了都忍不住心神荡漾。
老韩头迟疑了一下子,颤颤巍巍的说道:“老朽肉眼凡胎,不知大仙的通天道行,竟然感班门弄斧,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不对,不对。”那少女轻轻摇了摇手指。
老韩头想了一下又道:“那就是老朽时长与人算命,经年累月,确实泄露了不少天机,折了祖宗留下来的阴德,属实罪该万死。”
少女看着他饶有兴致的摇摇头道:“也不对,再想想啊。”
“那是。。。那是。”老韩头绞尽脑汁的想自己的罪过,可是自己一生小心谨慎,从来不与人结怨,想了半天也找不到缘由。
心中暗骂这鬼也是欺软怕硬,就会逮着老实人祸害,但是自己就是死,也要保护孙女周期,希望眼前这两个鬼要索命就索自己的命,千万别牵扯到小嬛。
这时少女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她走过来俯下身子,用如同玉柱般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老韩头的额头道:
“你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糊涂?”
“小绵。”一旁的男子突然开口,那少女有些不忿的退了回去。
“让您老受惊了”那男子说罢竟然一面躬身,一面双手于腹前合抱,自下而上,向老韩头行了个礼。
老韩头心中暗惊,这是个道家的圆揖,拱手为敬,为长着而行的礼数。
看来眼前这两个鬼生前是道家的人。
“在下林萧然,刚刚冲撞您的是我的师妹——钟小绵,我二人出自道家清微派。”这个叫林萧然的男子说完后,她身后的钟小绵冷哼一声,朝天空翻了个白眼,闲得很不耐烦。
“清微派?!老朽年轻时机缘巧合差点入道,这么说来我和你们还有些渊源。”老韩头听罢赶忙上前攀关系。
“我呸!一个游走于贩夫走卒间的算命瞎子竟然敢和我们将渊源!怎么着?想变着法的辱我师门不成?”那钟小绵一双美目突然瞪出凶光,死死盯着老韩头。
“不不不,老朽说错话了!”老韩头连忙赔罪一面左右开弓打自己耳光。
在一旁的林萧然见状也不劝阻,只是缓缓开口问道:“您老也别怕,我们兄妹二人只是想和您说个故事。”
不知为何这林萧然声音中透着一股子寒凉,听得老韩头心底微微发寒。
“您尽管说,老朽洗耳恭听。”老韩头猛地一个头磕在地上,鼻尖贴地,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林萧然大手一挥,那天地间的黑幕好似被红莲之火焚烧了一般,顷刻间烟消云散。
天空中星月璀璨,无数柔和的光撒在了老韩头的身上。他四下一打量,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破败的庭院之内。
地上长满了杂草,有几株甚至都高过腰了,四周残存的石墙上都尽数长了青苔,一眼望去一院子的碧绿狼藉。
“这里是?”老韩头忍不住问道,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了。
“贾府,贾富贵生前住在这里。”林萧然淡然道。
“生前?贾老爷什么时候去了??”老韩头有些诧异。
林萧然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那年中元节期间,贾富贵终于把破败的老宅修缮完毕。深谙命理之道的他,请来了棉城有名的算命先生——韩连生,来看风水。”
“但是这韩连生说话不中听,说贾富贵的老宅是一处极凶之地,住进去轻则妻离子散,重则家破人亡。”
“也不知为何,那贾富贵突然生了邪火,竟然以刀入口划唇至耳,把这韩连生的嘴生生割开了。”
“后来这韩连生就疯了,在一天夜里把自己吊死在了贾府门口。”
“再后来,这贾府真的如这算命先生所说,家破人亡了。”
“而真正的原因是那个算命先生的冤魂化作了地缚灵,把整个贾府的人赶尽杀绝了。”
“地缚灵?”老韩头喃喃自语道,林萧然的一席话听得他发懵,他不知道林萧然为什么要和他讲这个故事。
“我们道家讲究道法自然,万有皆有生有灭,您说是吧。”
老韩头不敢迟疑,连忙应声道:“是是是,大仙说得对。”
“那么万物寂灭之后,是不是应该尘归尘,土归土,阴魂归九幽?”
“没错没错,大仙说得太对了!”老韩头继续附议道。
“那么为什么您死了这么久,还徘徊在这尘世间?”
“是是是,您说得。。。大仙您说什么?”老韩头如梦初醒,吓得哆嗦了一下。
这时林萧然突然微微一笑,话锋一转:“记得我问您的第一个问题吗?”
老韩头猛然想起林萧然之前那个听起来无比愚蠢的问题——今年是何年。
“您当时说,今年是天泰二十五年对吧。但是其实如今是乾为十三年,您已经死了四十年了,韩连生!”